!”
这个声音闰土太熟悉了,几乎吓掉了他的魂,僵在原地动也忘了动。
闰土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顺手还抄了根棍子,拎闰土就往死里打,“叫你做这种混账事!你……脸要是不要了!你不要我还要!”
闰土手也不还一下,躲也不躲一下,任他爹大棍子抽在身上。
闰土爹又打了几棍子,气愤地说,“还赖在外面做什么,还不滚回家里去,还想丢脸丢到外面去吗?!”
闰土咬着牙,“我不回去…”
闰土爹是气极了,手里不留一分力气,恨不得打死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人家都留洋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死心?”
渐渐有人围过来看热闹,闰土爹不愿意把闰土这事情丢脸丢出去,只闷声打人,“你不回去,家里也不缺这么个人!打死你算了!”
又是重重一棍子下去,却给接住了,“你不缺我缺。”猹精黑着脸抽掉棍子丢在一边。
闰土爹看到是个衣服衣服也不穿的男人护着闰土更加大怒,赤手空拳就要拿两个人一起打。
闰土连忙喊,“爹,你别打他!”
闰土爹一巴掌被猹精接住,这才看清了猹精的脸,眼睛往下移几寸,又瞧见了猹精脖子里的银项圈儿,顿时跌坐在地上,浑身都抖了起来,“龙…龙王爷…”
☆、人一长大事儿就多5
闰土听到他爹说的话一惊,连忙转头看猹精。
而闰土爹已经对着猹精磕起头来。
猹精问闰土,“你想和他回去么?”
闰土呆呆地摇了摇头。
猹精闻言便不再理会闰土爹,左右捧着包子,右手扛起闰土就飞快地跑走了。
猹精替闰土揉着伤,不满地说道,“你爹打你,你也要躲开。”
闰土可听不进去猹精说这个,看着猹精忙上忙下给他又舔又捏,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爹说,说你是龙王爷?可你不是猹精么,我亲眼见着的,你从猹化的人形,怎么变成龙王爷了呢…我爹又怎么认出的你?难不成别人看见的你,头上长角么?”
“长角?”猹精翻了个白眼,“我要是龙王爷,还容得你在地上过日子?”
闰土摸摸猹精的头顶,只有倒竖起来硬硬的头发,确实不长角,“那…我爹为何喊你龙王爷。”
猹精捏着脖子里的银项圈晃了晃,“你还记得它么?”
这哪能不记得,就从这项圈起的头,他半推半就被这猹精要了去。闰土点点头,“这是我小时候差点被海水卷走,人家说是龙王爷看中了我,要了我的命去,爹疼我,替我求得,可以套住我的命。”
猹精睨着他,又问,“你只晓得被救下了,那晓不晓得,谁救得你?”
闰土疑道,“不是我爹么……”
猹精气的啃在闰土脸上,“你是傻么?我既这么问,那当然是我救得你!”
“啊…你?”闰土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埋在沙里睡着了,涨潮了也不晓得,要不是我化成人形捡你起来,你才真的要被龙王爷卷走了。当时你爹来寻你,以为我是龙王爷要拖你走,跟我磕了十几个头要我留你一命。你当时溺了水忽然没了气,你爹向着海许愿说希望还留你这一世在人间,把这世该活的活够了再入海去随龙王爷。”
闰土想到他爹是那样疼他,而他又是那样叫他爹失望,又难过起来。
“你命里闰土却犯水,尤其小时候命脉弱,灾祸不断,生死不知。这项圈上有我一半的道行,能叫你活,还能保你平安,我便把我的项圈给了你,说可套住你一世的性命,项圈在谁手里,命就在谁手里,不能摘下。其实说来,我的项圈在你脖子里,我的半条命就在你手里,所以才叫你小心它。我一直守在你边上,守我的银项圈,只有一次半夜化作人形偷瓜,叫你看见……”
闰土听得晕晕乎乎,“这样,怪不得你管我要它回去。”
“我倒希望它一辈子在你身上。”猹精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不要回这项圈,我怎么换那周少爷的命。”猹精转念一想,眉头又舒展开来,“不过,若不是那周少爷,我也不晓得竟可与你做这样快活的事情。亦不会晓得你吃了我的消失两个字儿也可分得我些许元阳……这快活事,你不许再和别人做,知道么?”
闰土刚刚为自己当时的一心救下迅哥儿的要求歉疚,猹精又要说出这样臊人的话来叫他恼,想要习惯性地发怒,但想想原来猹精救下了他的命,又救下了迅哥儿的命,也不曾提起,心里又多出许多滋味来,只说道,“你不会又骗我吧?”其实他并不为质问猹精,只是猹精若说一句是骗他的,能叫他心里好受许多。
“爱信不信。”猹精不屑地哼了一声,却好像知道闰土心里如何想的,“你不用太在意。我成精久了要遭劫,当时顺手救了你不过就是想积些功德,日后也许能逃过一劫,或减轻些。不过其实一切都是命,我胡乱猜猜碰碰也抵不住天命……”
“要遭什么劫?”
猹精瞪眼,“我怎知道?”
闰土当他是死鸭子嘴硬,不欲与他多说,只道将来若有机会即使将这条命给了猹精报恩去他也愿意的,反正自打猹精要了银项圈去,他心里就觉得自己的命捏在了猹精手里。
猹精拍拍他的脸道,“不准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你要感激,可以与我这样这样……”他凑在闰土耳边说了几句话,闰土气得满肚子复杂的滋味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