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毓秀神色一怔，微微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香凡看着莫毓秀身上舒适但是素净的衣裙，头上雅致却简单的玉饰，颇有些不认同地说：“公主，还是换一身吧，再打扮一下。”

“不了。”莫毓秀心中其实很紧张，但是并不打算盛装打扮去见卫国的福王，因为那些外在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而门外脚步声响起，莫北玥已经叫了她一声了。

“香凡，去开门。”莫毓秀说着自己动手把之前刺绣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

卫楠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少女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微微垂头福了一礼：“福王。”

“三公主。”卫楠拱手。初见的印象，怎么说呢……刚刚才见过尧国天姿国色的安王妃，再看这个三公主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而且她的打扮也并不华丽，就是一个纤细素雅的小姑娘。

其实莫毓秀原本身材并没有这么瘦，从尧国一路过来，中间又中毒生病，所以比原先消瘦了不少。

落座之后，莫北玥看着卫楠说：“没骗你吧，我三堂妹很不错的！”一副你敢说不好我立刻翻脸的模样。

卫楠还没说话，莫毓秀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霞……卫楠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是。”这下莫毓秀脸上的红霞是褪不去了……

“我跟你说，我三堂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莫北玥说着就越发得瑟，看到桌子上还没收走的刺绣物件，直接扯起一张没有完工的帕子说，“女红也特别好，不信你看！”

卫楠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北玥手中那块帕子：“这是……鸭子？”

莫毓秀一把从莫北玥手中把那块帕子抢了过来揉成一团，低着头说：“让福王见笑了。我女红做得不好，琴棋书画也都不精。”

“咳咳，”莫北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福王眼神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绣的那是天鹅。”

“二公子，公主是在学绣鸳鸯……”香凡弱弱地说了一声。莫毓秀以前是真的不学无术，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学不会学不好。重新捡起这些东西才没有多久，虽然很认真地重新学了刺绣，不过实在是不擅此道，绣点简单的花花草草还好，像鸳鸯这种复杂的东西，就被绣成了四不像……

满室的尴尬……卫楠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感觉真是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喂！你适可而止啊！”莫北玥虽然也很想笑，不过还是忍了，瞪着卫楠说，“要是把我三堂妹气哭了我要你好看！”

“三公主，在下没有……”卫楠正想说他只是觉得很好玩儿，不是在取笑莫毓秀，就看到莫毓秀突然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倔强地看着他说：“福王，我是尧国皇室嫡出的三公主莫毓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精通，就连女红都学不好。我以前名声也很差，福王如果没有听说过的话可以去打听一下。”

“你说那些做什么？”莫北玥有些不忍地看着莫毓秀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觉得你很好！”说完之后又看着卫楠说，“就这样，你如果不想娶我三堂妹的话尽早滚蛋！”

卫楠深深地看了莫毓秀一眼，起身对着莫毓秀做了一个揖：“在下随性惯了，刚刚并不是在取笑三公主，只是觉得有趣罢了，还望三公主不要介意。”

“无妨。”莫毓秀淡淡地说。

“关于和亲之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故，请两位放心。”卫楠正经起来还是很能看的。这个尧国三公主的传言其实他听说过，不过他的性子，从来就不会听信传言，所以才会执意过来看看。见到人之后，他很意外，因为他生在皇室长在皇室，见过金枝玉叶的公主并不少，其中包括他自己的姐姐卫湘君还有一群侄女，但是没有一个像是莫毓秀这样的。

卫楠所见过的公主，盛气凌人的有，矫揉造作的有，端庄贤淑的有，才貌出众的更是不少，可是这个尧国的嫡出三公主，却跟她们都不一样。她很真实，因为很少有人尤其是女人会将自己的不足之处说出来，大部分女人甚至有些虚伪，这也是卫楠至今没有成亲的原因之一。卫楠能看出来莫毓秀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但是她在努力，让自己不失了一国公主的风范。

而且最吸引卫楠的是，他觉得莫毓秀很有意思。故作镇定，却又忍不住会害羞，就算害羞也不会失去理智，头脑很清醒。就算不善女红仍然愿意去学，也不怕别人看到取笑。

说真的，卫楠这样的身份，并不需要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也不需要自己的王妃给自己刺绣做衣服，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在一起生活不会感觉乏味的伴侣。

莫北玥这下觉得卫楠顺眼了不少，直接拍着卫楠的肩膀说：“这样还像个男人！”

卫楠长得挺高大，莫北玥比他快矮了一个头，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卫楠抽了抽嘴角，决定先不跟这个小子计较，而是看着莫毓秀说：“在下今年二十七岁，年纪大了点，三公主不介意吧？”看到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卫楠终于觉得自己貌似有点老了……

莫毓秀微微摇头，就听到卫楠接着来了一句：“那三公主能不能把刚刚绣的那个……鸳鸯送给在下？”

“噗！”莫北玥一口茶喷了出去，香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毓秀脸色微红地说：“我绣得不好，太粗陋了。”

“没事儿没事儿！”莫北玥直接把那张帕子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