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作尘蹙眉相向,道:“我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好,本殿便一一与你说来。”左丘宇近乎是咬牙切齿道,“自打五弟凯旋,你便有意扣留五弟士兵骚扰武林门派的证据信件,但不料这些东西早已到了本殿手上,二来你行妖鬼之术,吓病了远儿,还深夜与五弟的党羽勾结,图谋不轨——这些恰被宁毓听见,三来近日你常在本殿身边乔装出没,鬼鬼祟祟,必是有所勾结,四来就是今日,你竟和微生!”
“陛下所言之事,我皆可以解释。”叶作尘眉头未解,道:“陛下所说的那些信件我从未收到,怎能说是我扣留?二来远儿年幼,未必能辨清那人便是我,想来是有人要假扮,而这几日的乔装之人也必是有人故意使计……”
“你空口无凭,有何证据?”左丘宇不等他说完,便大声道,“这些信件皆是过苍派掌门亲笔所写,本殿已经证实,怎会被人抢走?莫非你们过苍派的武功如此低劣?!”
叶作尘眉头皱得愈深,这传信之法确实只有过苍派内部高深的弟子才懂得,定不是会轻易被拦截的,的确蹊跷……
莫不是过苍那边出了何事?
不错,叶作尘确实就是过苍派的人,五年前左丘宇奉旨到过苍派,与掌门文浮达成协议——文浮助左丘宇登上皇位而左丘宇登上皇位后便助文浮一统武林。
为此,文浮让当年的过苍派大弟子缘试假死,用叶作尘的身份帮助左丘宇。
“殿下,你信不过我?”
“事到如此,你叫本殿如何信你?!”左丘宇又想到刚才叶作尘和微生逆二人的样子,胸中更是怒气升腾。
叶作尘见他如此坚决,竟也无言,如今事情太过繁多,这左丘宇想来也是暗中忍了许久至今才爆发,突如其来的变数他自己确是没有何证据证明清白,想必这次必定有高手插足,必定要离间他和左丘宇。
左丘宇见他无言,便更认定了他是理亏说不出口,便怒道:“好你个叶作尘,竟然背叛本殿,胆子不小!”
“殿下意欲何为?”
叶作尘听闻他这么说,也觉甚是无趣。这三皇子被人算计,竟还步步深陷,似是毫无知觉,确是无药可救,即使他叶作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是无力回天了。
“你武功高强,想必整个皇府的人都不是对手,本殿想杀你也难。”左丘宇盯着叶作尘,心中竟然连杀意都起了。他向来自负,更容不得人背叛,如今背叛的人竟是他向来最信任的智囊叶作尘,更是怒不可遏,几欲要把他千刀万剐。
叶作尘听闻左丘宇如此说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过苍派若是靠他能一统武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左丘宇见到他的冷笑,更是确信,怒吼道:“滚出去,别让本殿再看见你!!”还一脚踩上刚才叶作尘用来舞剑的梅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字一顿,眼神发红地瞪着叶作尘,几欲要把他撕裂开来。
漫漫雪落,天空愈发阴暗,层云密布,簌簌的雪花就这样飘落而下。
叶作尘嘴角冷笑愈发深了起来,左丘宇,这是你自找的。
“既然三殿下如此,我便告辞。”叶作尘向左丘宇露出愈发阴冷的笑容来,袖袍一拂。
左丘宇只感寒风阵阵,回过神来,叶作尘早已消失,他见此不禁又踩了几脚那梅枝,还是不解气般,拂袖而去。
☆、两难之地
入夜,蓝府。
房内温暖水汽迷乱,谬音步伐凌乱地从浴池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眉心紧蹙,只觉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昏昏晃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控制。
他咬紧牙关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扯下一件睡袍穿上,一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回到内室便如沉石一般跌在床边,沉睡不醒就像是生命在一分一分地流逝直到枯竭......
雪夜寒霜露,微生逆轻手轻脚地走进谬音的房中,一室幽檀明迷,唯有几盏红烛摇曳着昏昏暗暗的光芒,竟透出丝丝缕缕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他微微皱起眉头绕过雅致的屏风,撩起重重帷幔便是一阵水汽,只见谬音竟然晕在床边......
“师父!”微生逆脸色一沉,惊慌失措地把谬音抱到怀里,探脉后发现对方并无不妥,好像是昏睡过去,他好气又好笑忽而又觉得很是疑惑。
他温柔地把谬音抱到被窝里,低低一声:“来人!”
门外一直守夜的小童慌张地跑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你一直守在门外吗?”微生逆的语气已经冰寒如雪。
“是的.....”小童哆嗦着点点头。
“可有人进来过?”微生逆似笑非笑,冷厉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