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隰摇摇头,打了个响指,霍十方应声出现。
“带他们回府。”顾隰这么说着,片刻后忽然犹豫起来。
一个是花想容,一个是左丘衍,自己和十方各抱一个,那么究竟是如何分配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是好笑,这两人对自己究竟有何区别?
有何区别,当然是有的......
不等自己做出决定,霍十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只见霍十方上前把花想容扶起,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抱起来,而后看向顾隰:“侯爷?”
“哈?”顾隰反应过来,问道:“十方,你为何抱哥哥而不抱阿衍啊?”
霍十方毫不犹豫道:“因为他是七皇子。”
顾隰无言,他顿时明白了霍十方的思维方式。原来在十方的脑子中,这高低贵贱排的倒是很清楚的。
“而且七皇子比较轻。”
顾隰瞠目结舌,不懂他是从哪门子道路看出来左丘衍比花想容要轻,或许是身高?忽然想到了何,问道:“十方。”
“侯爷何事?”
“我和皇上的话,你会听哪个的?”
“侯爷的。”霍十方想到没想。
“为何?”
“不为何,因为属下是侯爷的人。”霍十方说的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但在顾隰的耳朵里听得是极舒服和暧昧的,欢喜得不得了。
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声,顾隰便俯下身来查看左丘衍的伤情。显然是被花想容治愈了片刻,不算太糟,至于花想容的武功,顾隰有所了解但不深,故打算回去再谈。他轻掰开左丘衍的嘴来,只见一个通透之石在口中含着,便知那是花想容的东西。
顾隰皱紧眉头,道:“走。”
霍十方应声而起,二人便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又一迷雾
黑暗无边,隐隐约约还可见远处悄然点起的明火,那是宫中侍女的提灯,摇摇晃晃的,宛若激流小民舟,又像醉汉手中瓶,仿佛安置在那小巧的三寸金莲上不能平衡。
没人知道这里,谁也找不着他。
他们是故意不找他的,左丘衍知道。那肯定是三哥出的主意,然后四哥默许,其他的人都无知。
第一次他躲在这里一个晚上,看着眼前漆黑不见五指的一片,就这样蹲在这个石凳间,被蚊子叮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弄得生疼,整整疼了五天,都没有出去玩躲猫猫了。掉眼泪对于小孩子是理所应当,不过后来他学乖了,反正也是可有可无。
谁说最小的孩子是最得宠,愚蠢的言辞。皇家本来就是一个荒唐之地,况且在左丘家的皇室,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满纸荒唐言。
身为一个皇子,最怕的不是沦落到多么耻辱的地步,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常常的被视而不见。
麻木到冷漠,这种感觉他受够了。
不知名的暖意侵袭,左丘衍只感觉胸腔一阵柔柔的热气,鼻息还可以感触到那熟悉的香气,让他时刻铭记。
似乎还有轻柔的笑语,如情人的呢喃,让人不得不挣扎的要摆脱那无边的黑暗。左丘衍尽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目眦干涩,不适应地使劲眨眨眼。
终于清晰来,映入眼帘的一张眼波流媚,令人魂牵梦萦的脸。
那人见自己醒了,笑得更是细致动人,道:“阿衍。”
左丘衍总算回过了神来,忽记起他原是在左丘懿的府中,在对龙望兰一事做深究,不料.......念此他忽然惊起来,道:“怎么回事......”
顾隰敲了他的脑袋一记,道:“你怎么也这么傻?”
左丘衍只觉得顾隰有些奇怪,不过想来他平常就是这样没个正经,便道:“确是我大意。但也不料四哥有这样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