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查探
次日早晨。
微生逆一大早便跑去照顾宋言初起床,也交代了昨天晚上他们几人关于易容接近卫泠煜的事,二人一同来到前院。
“夫君。”一道软绵清灵的声音传来。
入目是一名身着碎花淡蓝长裙,弱不禁风的女子,两弯似蹙非蹙烟笼眉,一双似羞非羞含情目,姣若西子胜三分。
微生逆错愕地看着这娴静女子的扮相,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痛的回忆中……
娘亲?
“夫君?妾身今日装扮不能入眼吗?”那女子柔弱道,那语气中还有一丝委屈,让人不忍欺负。
微生逆有些不自然亦或是有些怀念留恋地看着那女子说道:“织媛如此装扮,还真是惊鸿。”
宋言初有点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眼神看向微生逆,意料之外地看到微生逆一脸呆滞怀念。
直到宋言初拉拉自己的袖子,微生逆才一下灵醒过来,朝宋言初轻声说道:“他是花想容,奚日尧之妻。”
“妻子?”宋言初也是一言不经头脑便问出来。
“不会假戏真做。”微生逆握紧宋言初的手紧张道。
“夫君怎可如此。”织媛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委屈道
“溯回要好生照顾妻子,莫要随意冷待。”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表情有些挣扎地看着花想容,而后干脆扭过头不去看那柔弱的女子。
而花想容也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下来,他发现自己帮微生逆易容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带上砂影的几分模样。
这时一名黑紫衣衫的男人迎面走来,留着两撇八字胡,斯文俊雅而有礼。一对眼眸沉静悠远,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面色漠然,不苟言笑神态蔑视一切,似乎放空全物,身形瘦削,薄唇轻泯地启齿道,“爷,车已备好。”这俨然一个老古董。
“他是倚青,唤钟臣。”微生逆解释道,而后便四处张望似是寻人。
这时一名小厮扮相的男子落到微生逆面前,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悠远的檀木香味。男子乖巧可人,低眉顺眼,尚余孤瘦,瞳仁灵动但却透出丝丝看破世间的淡然。
微生逆嘴点上扬,温言唤道:“雎儿。”
“言初。”那小厮扮相的男子忽略微生逆,朝宋言初打招呼道。
宋言初听着那声音颇似谬音,疑惑地看着微生逆,而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宋言初,一时三人之间产生了一阵奇怪的气场。
花想容以为情敌相见,于是便煽风点火道:“他是夫君的小侍,冉雎。”
宋言初确定那人便是谬音,想着有谬音在,他心底也放心了不少,于是便依次朝那三人颔首打招呼。
“言初,你乖乖在府里,别到处去,现在外面很乱。”微生逆担忧地说道,“我很快回来。”
“阿逆放心啦,我府里那是绝对的安全。”顾隰吊儿郎当地拍了拍微生逆的肩,“大不了,我让我家十方也去保护宋大夫呗~”
“溯回,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才要小心点。”宋言初温柔地笑道。
“好,那我们走了。”微生逆安心地点点头。
【长陵城】
一行四人鬼魅乍现一般凭空出现在东郊隐秘的一角。
依照计划,顾隰早已准备好马车车夫以及几名仆人,他们俨然一队商旅,加上释月楼已然在西域动了手脚,他们身份是假一事无人能查出。
“岁湖,卫泠煜游船。”冉雎道,虽然是乖顺小侍的样貌,但那冷静清明的气息无处不显尊贵之姿。
“走。”
四人默契相视。
那马车豪华而不似中原的正经端庄,四角稍有上钩,纹路色彩缤纷有着浓烈的西域风情。如此队伍定是惹得城中人围观指点。
马车上的四人面色无变,他们要的就是如此效果,早在四人决定假扮商旅后,已然散播了些许言论说西域富商来中原游览。
马车浩浩荡荡地朝岁湖前去。
段提横掠,何歆其言。十里宁波,洁荷代芳。
湖心一点,湖案争鸢。恬恬帘漫,灼灼侵桃。
轻舟短棹,绿水逶迤。山色空蒙,楼台郁金。
岁湖是长陵城一大玩乐悠闲之地,城中各大名流皆喜在这暮春之时游湖画舫,萍草纸鸢,那四人在岁湖不远处下了马车。
奚日尧一脸沉稳,淡笑着拉起织媛走在最前,钟臣略后,而冉雎垂头在最后跟上。
一行走上长桥,眼神似是欣赏湖光山色般,实则观察环境,只见那湖面有着各色船舫,一派闲情。
“爷,船舫已然备好,请爷与夫人上船。”
“好。”奚日尧言罢便拉起织媛走下长桥,走进湖边的一艘船舫内。
画舫很快便游到湖心,奚日尧从舫内拿起一把笛子,笛身通透碧绿让其爱不释手,他悠然走到船头轻轻吹奏,悠扬四散。
织媛看了奚日尧好一会后,轻笑几声便落座在
一把琴前,玉指轻拈,弦动音起,和着奚日尧的笛声奏出一曲和韵。
悠扬的笛声漫开,混着深渊似琴声,俊美阳刚的男子,柔和纤弱的女子和谐无比。
奚日尧震惊看着面前抚琴的织媛,那一动一静,轻捻慢拢的样子渐渐与他模糊的记忆重叠,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唯一一名让他不愿触及但又无限眷念的女子。
娘亲,傅水。
奚日尧的笛声渐渐温柔,嘴角上扬划出一道和煦的笑容。
琴声与笛声缠绵纠葛,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