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顾隰和花想容使出凝露香散回到了厢房,二者神情都十分凝峻。再简单地陈述时局后顾隰直接开口道:“依本侯看,铁贞的那书卷实是有问题。”
“怎讲?”微生逆问。
“铁寨覆灭已有十年,怎会到现在才发现铁义山的遗记?说是整理遗物,也应早做了的。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早已发现而铁贞故意隐瞒,二是另有其人将那书卷藏了去,到近来才悄悄放回铁寨去,刻意让铁贞发现,来挑拨武林和朝廷的关系。”
“后者可能较大,且幕后黑手和江南谣言者很可能是同一人。”微生逆顺着顾隰的思路推测道,“也就是说......流亭。”
“再说那书卷上的四种药物的混合之法,阿逆可曾听闻?”顾隰想着微生逆在浸月岛长大,至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炼制应该有所研究,说不定能解答。
不料微生逆也摇首道:“我还未曾听说过这种丹药的炼制。”
宋言初也摇首表示没有听闻。
“看来是樊弋的独创了。”顾隰冷笑,“眼下段三娘回去研究,本侯看明日得出结果的可能也不大。”
语毕他注意到从方才开始花想容便不言不语,神色微妙。他想来应该是看见了砂影而触景生情的缘故,便也没多问,只是拍拍他的肩道:“早些歇息吧。”
众人也都是疲了,便匆匆睡了去。
次日。
一早光景,天香楼中气氛压抑得紧,原因便是段三娘的无故失踪,本以为今日便能知晓那丹药的秘密,可如今此事因为段三娘的失踪更为扑朔迷离。
出了这事,武林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朝廷搞得鬼,可分明没有半点儿的线索指向,正当众人焦头烂额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时。
“诸位,听我一言。”
一道凄凄哀哀,阴柔沙哑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是那岭南伞人羌良。他身着岭南灰色麻衣长袍,持一把青色油纸伞,身形细长,用一麻纱将头发绾起,脸颊尖瘦,眼睛似鹰,最惹人注目的是眼角竟生得一颗泪痣,身为男子身,竟有这种标记,实是惹人非议,整张苍白清修的脸恰是阴险的模样。
“段三娘的失踪与她破解出丹药的玄机有关。”羌良继续道。
“怎讲?”汪敬楠道。
“那女人破解出了玄机,朝廷的人急了,自然要派人去解决她。”羌良不紧不慢地在程傲开口之前说道,“如此显然,你却不知?”
“你!”汪敬楠瞪大了虎眼看着羌良,但又不好发作。
“这么说,有朝廷的奸细在这里?!”付炯一激动拍案而起。“好你个狗皇帝,果然阴险狡诈!”
“左丘颉的个性莫非你们不懂?”羌良慢慢悠悠地反唇相讥,他这人向来说话刻薄,不留情面,以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毒舌。
“羌前辈,你说的头头是道,那你可否破解了那丹药的玄机?”铁贞实在受不了羌良傲然无物的举动,不禁也站起来质问道。
羌良冷笑,眼中闪过嘲讽:“若这也叫作玄机的话,那我无法言说。”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撞碎海岸礁。
“唬人!”
“羌前辈你莫要做马后炮,连江湖药王段三娘都未能将其破解,你又怎能解出!”
“有本事说说看!”
羌良冷笑地看着这些人道:“既然大伙都不信,那咱们便来打个赌罢。”看着大家都静了下来便抬起手中的青油纸伞指着众人继续道:“若是我破了这玄机,你们无论老少,都来我面前认认真真磕个头来。若我没破,你们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汪敬楠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道:“我就要看姓羌的你要怎么破!”
羌良闲适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把青油纸伞搭在一边上,道:“姓汪的等下你头可要给我磕出雷声来。”随后看着众人急不可耐的表情便道:“大伙无非是想知道麻芝、茯苓、遗勺、孤掌这四东西按顺序进丹炉后炼成何。但就铁义山手记,并未指明那四样东西就是草药。”
众人一愣,未反应过来,付炯抢先道:“羌伞人你何意思?”
“你们可曾听过男童补阳一说?”羌良反问道,“焚功属阳,故樊弋定是在某些秘籍上找到了相关的配药秘方,故想搜集男童来作炼丹的主药,修炼不死焚功。”羌良缓缓道,“故麻芝、茯苓、遗勺、孤掌,根本不是何草药名,不过是四个男童的名字罢了。”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点破玄机。
“书卷中记着正是将这四男童分别进入炼丹炉的顺序,而樊弋本身有焚功,他本人即在练丹炉内也不会担心受燃。”羌良字字珠玑,目光淡然而嘲讽地扫过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问题出在那叫‘孤掌’的男童上,他要将‘奇石’带入,本来樊弋就不允许,但后来‘思及功效’,终究是应允了。”
“故这石头应是有阳烈的属性,故樊弋才允许带入,但在最终修炼的时候,阴阳失调——此种可能只能是其间又有阴气相助,故此石其实具有阴阳两效,而江湖上拥有阴阳两效的石头恐怕只一个罢。”程傲长叹一声。
而汪敬楠早已冷了一张脸,说了出来:“花家所炼图洛石。”
图洛石是江湖上唯一具有阴阳□□的神物,是许多炼丹人士梦寐以求的良药。但其有一特点,即不能与其他物体共融一炉,否则会使人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而这图洛石自从花氏染上瘟疫以来便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