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人?”君致回忆了一下问道。
顾隰定定地看着君致,想要从君致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假装之意,可惜那君致像是真的不认识微生逆一般。
“我可以带侯爷去护雪之巅哦。”君故突然从君致身后探出头来说道。
“好,那本侯明日便去会会那雪女。”顾隰摇着玉龙,语气轻松,而后对君贤道,“君大将军,明日本侯去后请你做好准备,抵抗麓原。”
“老夫明白,一切只待侯爷成功击杀雪女。”
“甚好,那今晚大家好好休息罢。”顾隰说完便离开大厅,一路若有所思地向房内走去。
入夜。
微生逆辗转难眠便来到亭台花园内散步。
这里说是花园,还不如说是梅林,此时傲放的皆是那满园血红的梅花,天上是绵绵的雪絮,红梅上或多或少地覆着白雪。若是不小心,那簌簌白雪便从花间落下,浸到衣领,是透心的刺寒。
梅花吗?
忽然,在红梅深处传来熟悉的一阵琴声。
微生逆听出来那是《濯滴曲》,那是他爹为他娘所谱的一首曲子,可是那曲子除了自己和谬音便再无人得知如何演奏。
难道.......
微生逆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抹月白,已经来不及多考虑,下意识施展轻功,寻着那琴声迫切地穿梭在梅林中。暗紫的披风被梅枝挂落雪地,红色的灯笼弃到地上,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簌簌雪絮落到微生逆的身上,那画面是那么熟悉。
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微生逆也越来越紧张。
在重叠的梅枝后,隐隐月光下,一盏灯笼发出幽幽的火光,确实有一名男子在雪地上弹着《濯滴曲》,曲调激扬欢快,但是暗含哀伤和脆弱......
是记忆深处的水绿,清月雪梅下的那人冷清不失柔和,优雅不失潇洒,是九夜。
“若探雪梅寂,只为画中人。”微生逆轻启绯唇,他一身火红立在雪地梅林,不知道为何看见如斯画面会无意识地念出这两句话,而那画面真真是那么熟悉。
那是一幅画,他亲手画给九夜的唯一一幅画。
话音落,琴弦断,琴音止。
君致听到那烂熟于心的两句话,手下一震便将琴弦弹断,他抬头,微微烛光下入目的是那与红艳雪梅相融的微生逆,那人凌冽的表情,虚空越古的灰眸,耀眼摄目的银发。
——“九夜在我心中就像一株雪梅,优雅而独立冰雪。”
君致脑中回响着遥远的声音,一如面前红衣男子那般不带一丝情感。他抱起断琴起身,拿上一盏灯笼,缓缓地走向那刺目的火红。
“你这曲叫何?”微生逆面色平静冷漠,即使面前的是与他关系匪浅的九夜。
“不知,自从那日醒来后,那曲子就像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一般。”君致摇摇头道。没有理由的,他从心里觉得与这红衣男子十分熟识。
“醒过来?”
“我曾经重伤,被高人救回岛上医治。”君致笑着解释道,“也是最近才回到家里。”
“你叫何?”微生逆突然想知道九夜的真实名字。
“君致。”
“微生逆。”
二人像是老朋友,很快便熟络起来,肩并肩走向梅林深处。如若一切都像完美无瑕的丹青,那么世间便少了不少哀伤。
君致突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宋言初,对方一身纯白狐裘,温润如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件铺满雪花的暗紫披风。
“宋大夫。”
“二公子。”宋言初走进朝君致颔首行礼。
“言初,那么冷就不要出来了。”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轻轻拍去对方身上的少许雪絮。
“溯回那么晚不也还出来?”宋言初离开微生逆的怀抱,将那暗紫的披风递给微生逆,“披风都掉地上了也不知道捡回来。”
微生逆看着明显疏离自己的宋言初,认命般接过披风披上:“我就出来散散步。”
“许是我弹琴吵到微生公子和宋大夫了。”君致也帮微生逆解释,他看着二人如此密切,倒也猜出一二。
三人寒暄一番便一起赏雪赏梅,突然一块大大的雪球朝君致砸来,而后又是一个雪球砸到微生逆身上。
“君故。”君致无奈地说道。
“二弟,你知道是我?”
暗处是君故,他不介意君致直接喊他的名字,笑着走出来。
“你每次都是如此。”君致笑道。
突然,君故又是将一个稍小的雪球砸到君致的脸上,得逞地大笑起来。
“有客人。”君致也不恼,走过去帮君故拉紧裘衣,拍掉他手上的雪,他看到君故手上似乎拿着一个卷轴,不觉疑惑。
君故突然朝君致调皮地眨眼,将手上的卷轴打开,精美的画作便展现人前——漫天的雪花,满地的白雪堆积,雪梅开的艳丽无比,在深深地雪梅林中是淡淡的两个偎依走去的人影,水绿和赤红,右上角是两句诗。
“二弟,我发现你与那红衣公子站在雪地上的场景倒是和你的这幅画相吻合啊。”君故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画一出,其他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君致和微生逆表情无变,宋言初的反应最是不稳,他认得那幅丹青画风,应该是溯回的。
“夜深了,回房吧。”
君致打破沉默,不容反抗地拉过君故的手,二人一起渐渐远去。
“溯回,我们也回去吧。”宋言初收拾心情,状似没事般离开。
“言初,听我说。”微生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