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快走呀!”宇文音儿抓住玉溪的手臂拉着他走。
玉溪笑道:“不急不急,谢婆婆不会跑,豆腐糖也不会跑。”
他们快到城门时放缓脚步,神色平静下来。进入小巷后宇文音儿道:“玉溪哥哥去店面,我到纸作坊看看,结束之后此处汇合。”
“可知纸作坊在何处?”
“知道。虽不像玉溪哥哥在这儿长大,但也来过三次。玉溪哥哥,你说南燕的金丝宣比之北周的玉脂宣如何?”
“论品相,金丝宣更现华贵,玉脂宣则更温婉端庄。论品类,金丝宣是熟宣,玉脂宣是半熟宣,熟宣宜于绘工笔画,生宣宜于水墨画,半熟宣则介于两者之间,各有千秋,各有其短板,无所谓好坏。古往今来,贡纸如何,皆由帝王喜好决定。”
宇文音儿眼眸明亮,扑闪扑闪像星辰,“那玉溪哥哥喜欢华贵呢,还是温婉端庄?”
玉溪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贪恋她的目光,但不得不先移开,否则又要失礼了。“两者皆不是我所爱。”
“那玉溪哥哥是喜欢生宣啦。”
玉溪微微扬起嘴角,“生宣水墨确实是最为灵动,浓淡变化也丰富多姿。”
“玉溪哥哥很擅长水墨画?”
“不敢说擅长,略懂一二。”
“那改日要向玉溪哥哥讨教讨教。好音先走了我会记着的。”
宇文音儿转了弯,身影消失于巷陌里。
☆、金丝雀(3)
玉溪笑了笑,走走出小巷,出现在东市长街。
金桂纸坊总店的门头高悬着一幅黑木金边的牌匾,上面写着“金桂御纸”四字,彰显它在南燕造纸界的显赫地位。
玉溪刚走进去,精明的掌柜立即迎上来,“大爷想买什么纸?我们这里的纸是全南燕最好的。”
“听说你们的熟宣做得最好?”
“我也不吹,这天底下我们要是称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当今皇上十分喜爱,特赐御笔金字,‘金桂御纸’,正悬挂在外面门楣上呢,大爷方才也瞧见了吧!”掌柜从上层柜里取下一叠宣纸,“大爷您瞧,罗纹金丝,真正的金贵华丽,可是御贡的熟宣。”
玉溪细细触摸纹理及金丝走向,确实与那幅画的用纸是一样的制作工艺,“果然是贵气逼人,但却不够新鲜夺目。我曾得朋友赠送一种熟宣,除参了金丝还参了珊瑚粉,放置阳光下金光如线,红光如碎,相映绚烂。不知你们纸坊能否做出来?”
掌柜思索了会儿才道:“大爷您请往里屋移步。”
玉溪随掌柜进了内院厢房,掌柜取来一锦盒,打开,里面正是珊瑚金丝宣,与那幅笼中鸟的用纸一模一样。
“正是这个,新奇夺目,华丽富贵,与我的身份才是最合衬的。”
“大爷,这可不是一般的宣纸,乃宋王钦定,爷你若是要,价钱得翻十倍!”
“钱不是问题!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乐开花,“请问大爷要多少?”
“先来个一百刀。”
另外一边,宇文音儿行如幻影,轻轻松松便溜进纸坊。她本想直接去宋王府,然为谨慎行事,还是先去一趟作坊。作坊里,百来号工人分工有序,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她溜进裁纸房,盘腿坐在房梁上,屋里十来名男子动作熟练快速,一边裁纸一边将裁好的纸用绸缎包好放入箱子。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正在装箱的就是金丝珊瑚宣。
一名掌事的男子突然走进来,扬声道:“都装好没?”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装箱的工头连忙应答。
“赶紧的,装好的先搬上车,今日就是交货期,得赶紧送到王府去。”
“是,是。快,都搬上车去!”工头催赶着。好一会儿,纸张终于统统裁好并搬上车,掌事的清点之后上车跟车夫一同出了门。
宇文音儿不紧不慢的跟在车后,随他们出了巷子,穿过中央大街来到朱雀街。宋王府就坐落在朱雀街上,其占地宽广,楼宇繁多,气势恢宏。他们从后门进入,迎接他们的中年男子服饰讲究,神情高傲,旁边跟着记账点货的下人就有五六人。
宇文音儿坐在对街屋顶,并不准备潜入王府。一路来她细心观察,宋王府外高墙耸立,墙后是长廊,没有任何可以借以隐蔽的楼宇或是树木。前门及后门都各有八名侍卫把守,听闻宋王府共有一千侍卫,高墙下每隔百米就有一名侍卫,守卫极其森严。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翻墙进去不被发现十分困难,而且三弦应该准备出来了,等其绘好地形图再进去也不晚。
宇文音儿抬头,天边日落,夜幕将至,玉溪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
这时,一辆五马枣盖金帷的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宋王紧接着从王府出来上了马车。除去车夫,随行侍卫有四人,还有一位奇怪的衣着玄色的男子,正是梁羽正。
“告知玉溪哥哥。”待马车离开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