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哪怕自己身陷囹圄也时刻想着法子为陆景行铺路,她就是这个性子,承诺过他人的事定会尽全力办到。
保住陆景行的总裁位置,是陆老夫人的心愿,断不能折在她手里。
苏果思前想后,发现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她闷着小脸抬头,紧抿的唇角刻满落寞,“股权转让书和离婚协议一起带来吧,我这情况起码得坐个七八年牢,不能耽误你。”
“你对所有人负责偏偏对自己不负责,苏果,你为报苏家的恩情甘愿替苏立承顶罪,那就由我来还你清白。”
“还我清白?你怎么知道——”
苏果错愕,未完的话语卡在喉间,陆景行抬手,擦拭着她凝在眼角的泪,“明眼人都知道,偏偏你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陆景行循循善诱,苏果差点和盘托出,想到苏旭明和潘敏的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人是我撞的,你别费心思为我脱罪了。”
“我不跟你争辩,苏果,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的身世存疑,苏家人一开始就在骗你,你还甘心坐这个牢吗?”
如果她的身世存疑,如果苏家人一直在骗她,那么,她还会为报苏家的养育之恩承受这无妄之灾吗?
苏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沉默了。
陆景行上前一步,扶住她轻颤的肩膀,微微用力,“你拿股权一事接近我,我必然会调查你的背景,可我调查出来的结果有太多空白。”
“什么空白?”
“你失忆之前的生活是空白的,十八岁之前的照片一张都没有,若不是今天我找到何局,我甚至不知道你四年前打架斗殴进拘留所的事,你觉得苏旭明有这个能力?”
“十多年前的事查不出很正常,我十八岁那年比较叛逆,照片是我烧没的,至于四年前进拘留所的事,这是公安局保密档案自然不会外泄,陆景行,你别说服我了,我不会改口供的。”
苏果一根筋硬到底,陆景行蹙眉,弹指重重的敲在她额头上,隐有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你还要自欺欺人?我查不到你,但苏家的底我一清二楚,苏旭明发家致富全靠十四年前突然拿到的工厂经营权,那时你刚好八岁,世上真有这么蹊跷的事?”
“苏旭明和潘敏推你入狱,在他们心里,你算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为了报恩替苏立承蹲监狱,但你确定他们对你的是恩情,而不是一开始便有隐瞒的有目的性的养着你?”
“认贼作父这种事经常发生,你真的不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苏果,你亲生父母未必丢了你,他们可能一直都在找你。”
陆景行一层一层的击碎苏果强自竖起的心理防线,将她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下,鲜血淋漓。
苏果缓缓抬眸,苍白的小脸彻底失去血色,她不敢深入去想,但陆景行的话针针见血逼得她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