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双排扣制服大衣的少年离开了b大,坐校门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回到帝都虞山别墅区。
天蓝云碧的冬季虞山很安静,但很温暖。
这里是温泉山,山有大大小小的泉眼,地热够足,所以山依然苍翠如春。
松柏掩映之下,一座白墙黑瓦的和式建筑出现在眼前。
少年推开古朴的竹门栅栏走了进去。
庭院左边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并未结冰,应该是地热够足。
右边是惊鹿石钵,整个庭院是标准的枯山水庭的设计。
少年走到门口的台阶下,换了棕黑色的木屐。
一个身穿藕荷色锦鲤和服的年妇女拉开红木房门,对着他深深鞠躬:“太郎少爷,您回来了。”
“嗯。”少年的声音清越,已经过了变声期,却一点都没有成年男子粗沉的感觉。
走到屋里,在客厅里席地而坐,对着跪坐在小茶几后面煮茶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叫了一声:“祖父。”
老人背后的墙挂着一张大大的草“禅”字,小茶几的一角摆着一盆刚插好的迎春花。
黄灿灿的,应该是从温室大棚里培育出来的。
那老人朝他笑了笑,放下手里正从釜取热水的柄杓,跪坐的姿势非常端正。
“太郎,听说你今天去了b大?”
少年颔首,“嗨依。”
脸有股不服输的倔劲。
“怎么样?见着顾念之了?”同样穿着和服的老人抱起双臂,闭眼睛。
“见着了。”少年没有多说,跪着挪过来,给老人烹茶。
“……怎么样?成功了吗?”
少年一阵心悸,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服气地说:“差一点。”
“那是没有成功了?”
老人睁开眼睛,目光似电,“你还坚持你的混沌有序论?”
“对。”少年点点头,坚定地目光一点都没有退缩,“混沌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无序的,是不可预计的,连宇宙的生成都是偶然形态。但我不认为如此,我认为混沌是有序的,是能有数学算法概括归纳和预示的。”
老人微微点头,“然后呢?你证明你的算法了吗?”
“我的算法刚刚投入实践,是有偏差,但只要通过修改,还是能够成功的。”少年低了低头,“希望祖父再给我一个机会。”
老人叹了口气,视线投到小茶几旁边的迎春花,喃喃地说:“当年,你父亲和顾祥一起去美国求学,师从世界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你父亲是我们大和民族的天才,顾祥则被称为华裔天才。只可惜,你父亲到底还是……略逊一筹。”
少年脸露出桀骜不逊的神情,“祖父,我不认为父亲顾祥差。他只是……太君子,顾祥是个小人!”
“不,顾祥不是小人。”老人摇了摇头,“他只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一切的计谋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你父亲……最缺的是心胸。”
“当年我父亲跟顾祥同时参加竞赛,明明是我父亲赢了,可顾祥竟然说考题有错!”少年恨恨地捶了一下茶几。
“是啊,所以你父亲不如他。因为确实是考题有错,你父亲的竞赛冠军成了笑话。”老人的脸露出深深的法令纹,“不过你父亲的研究总是落后顾祥一步。等到顾祥对蓝星磁场研究出现重大突破之后,你父亲终于承受不了压力……”
当时已经在日本功成名的著名天才物理学家石原倍三切腹自杀,也曾经轰动一时。
“我会给父亲报仇的!”少年挥舞着拳头,“算父亲不过顾祥,我石原太郎一定不会他女儿顾念之差!”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能吗?”
“祖父,我用混沌有序算法预测了一连串的事件,几乎全!”石原太郎激动起来,俊秀的脸涨红了。
老人看了看石原太郎的跟班,“土肥君,你说。”
土肥东原是个胖胖的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年人,他同样跪坐在地,开始对老人阐述石原太郎做的事。
“社长,少爷确实很厉害。他从我们的情报分析,得出结论,认为顾念之不会去军部出席艺汇演,而是会去参加他们班级的圣诞舞会。参加舞会之后,不会自己回家,而是会跟何之初一起坐车回学校。这些都了。我们通过某些渠道找人往何之初的车里动了手脚,他们也顺利开车离开酒吧。这些都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跟少爷的混沌预测一模一样。”
老人笑了起来,“还有呢?你们动的手脚,不止往何之初的车里放东西吧?”
土肥东原惭愧地垂下头,“嗨依!——金领酒吧停车场的摄像头是我们的人早几天弄坏的。”
“什么?!”少年惊得跳了起来,“你说是它自己坏的!”
土肥东原不敢看石原太郎的眼睛。
老人抬手安抚石原太郎的情绪,“太郎,坐下,这点小事动怒,你忘了你父亲的教训?”
石原太郎目呲欲裂,眼眶都红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坐下来,面对老人的方向伏在地说:“祖父教诲得是。”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这对了,失败了没关系,重要的是胜不骄败不馁。”
石原太郎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祖父——!”
“再去想想,如何优化你的算法。”老人这是先打一棒槌,再给枣吃,“我再给你两次机会,证明给我看,你的算法能真的应用到实践。”
如果石原太郎真的能够成功,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用刀,法律完全无法制裁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