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荤素搭配,那敢情好!”我自然捧场,反正不管小丫头是不是吹牛吧,满足一下她的吹牛心,也是好。于是立马带她去超市买了所需食材,等她中午给露一手。
但是都过十一点半了,还没见小丫头有动静,于是我去她房间敲门,笑着打趣:“小师傅,咱差不多该做饭了吧?”
小丫头看到我,一脸难堪,瑟缩在被子里几乎不敢出来。我笑着走进去,和她抢被子:“干嘛?孵小鸡啊?”
她紧张极了,和我抢也没抢过,于是被子被拉开。蓦地看到床上的血迹,我有点傻眼。反应过来后忙给她把被子盖上,再看她的时候有点不自然:“你……有没有准备?”
小丫头的脸已经红透了,胡乱摇了摇,就把脸埋在被子上。
“那你平时……用什么牌子?”
小丫头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我突然领悟:“第,第一次?”
她为难“嗯”了一声,头至始至终没抬起来。我看她害羞成这样,当然不好再说什么,拿了衣服默默去超市。
其实我对女生专用品也没什么研究,只是被金琳支使买过几次,所以就拿了以前买过的牌子。然后又买了暖宝、红糖,路过零食区,给她多拿了几块巧克力,纯粹是怕她一会儿难受起来,没有能哄她的东西。
回来的路上想起什么,折道去商店给她买了身运动服,后来又去内衣店,闭眼拿了两套内衣。等我回家,小丫头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床上床单被罩都被拆下来。
“唔,去换吧。”我把衣服和卫生棉递给她,怕她尴尬,也没看她的眼睛,转身去厨房烧水,热暖宝。等小丫头换好衣服出来,把红糖水递给她:“趁热喝。”暖宝热好也给她,“放肚子上暖暖会舒服一点。”
小丫头尴尬极了,支吾说:“我会洗的,不然,赔你套新的也行。”
“没关系,我有很多换洗的。”说完给她指指隔壁卧室,“不要做饭了,去躺一会儿吧,我们订外卖。”
她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
“唔,算你欠我的,以后再还。”我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其实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她一直记在心上。
回到长春,我自然送佛送到西,打算把小丫头送到她妈妈身边。但是小丫头执拗让我把她送到附属医院,说要先去找一个叔叔:“妈妈看到我回来,气急之下说不定会打我,我得搬个救兵。”
我果真喜欢上这丫头的鬼灵精怪,于是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如果回去的时候还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答应。
看她进了医院,我才离开,去做自己的事。经过一晚的思考,我有了打算,不管金琳是不是真的和我分手,我总要回来一趟问个明白,起码我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回到学校,我立马去金琳宿舍找她,亦是好巧不巧,恰恰在楼下看到她。她的笑容还是一样明媚,搂着人撒娇一样娇俏,只是一点不一样,以前对着我,现在对着另一个他。
这才是原因!不是为了自由,不是为了回到最初做朋友。我们不会再见面,仅仅是因为,她眼睛看向了远方,心便不安停泊水巷,于是找到另一个,可以容她栖身的港。
我明白了,死心了,离开了。
本来打算当晚走,想到对小丫头的承诺,于是多留一晚。没有回家,而是找了家旅店。第二天早晨果然接到小丫头的电话:“海誉哥哥,你还在长春吗?”
彼时我半醒不醒的嗓子有点哑:“在。”
她说:“海誉哥哥,我妈妈说会送我回上海,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你有妈妈陪着,就很好。”
“可是……”她顿了顿,“那你来找我吧,我说要还你钱的。”
“唔,我开玩笑的,不用了。”说完挂断电话。
那时实在是不希望有人打搅,好想躲到一个无人的境地,把自己偷偷藏起来,就不用理会这世上的失意和负心。如果睡一觉醒来发现,经历过的一切只是梦里一晃该多好,我就可以清醒地告诉自己,那个无理到近似野蛮的女孩再撞上来,不要躲,好好站着。
如果注定是死在她手里,那我选择把时间提前,提前到我们初遇的时刻。
“唐宝宝。”现在我终于想起那个小丫头的名字,竟然就是这三个字,难怪觉得熟悉。“你见我第一面就认出来?”
宝儿笑盈盈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我怎么说?”宝儿眨着眼睛看我,眼底无限柔情,“我多希望你记得我,又害怕你记得我。回上海以后,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次。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想把欠你的钱,还有那顿午饭还给你。但是,在妈妈店里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明白----我只是想见你,告诉你我长大了,仅此而已。”
她说完这些,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她找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搬走了,所以才和她错过这么多年。但是想想,如果那时候被她找到,也许她在我心里就永远是个孩子,未必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感情。我只能将她揽在怀里抱住:“傻丫头,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