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绿璋已经明白了当时的帅位之争有多激烈。江浩源也是她的朋友,她心里不可能没一点触动,但这点触动却不足让她去讨厌江浩清。
她还替江浩清说话,“那有什么?自顾这些家业争斗不都是父子兄弟相残吗?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么死的人就是他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错。”
顾扬骁苦笑,“是呀,你说的对,胜为王败为寇,是江浩源自己没本事。可是江浩清做的坏事又何止这一件,你根本也在他的算计当中。”
绿璋眯起眼睛,忽然狠狠的踩了他的手指。
“顾扬骁,别有脸说别人,你算什么好东西,我信你才有鬼了。”、“绿璋,你必须信我。那江浩清要是好人,你跟他我也就放心了,可他偏偏就不是,我不能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给人欺骗伤害。”
“你住口。”绿璋一鞭子抽在他脸上,怒气勃然。
“怎么?怕我说的都是事实吗?”
她用鞭子的把手戳到了顾扬骁的伤口上,“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他坏被他骗。”
“绿璋,你要信我。”
她的鞭子把手在他伤口里搅动,那粉嫩的小脸儿也微微扭曲了,“信你?你在开玩笑吗?安平帅府里你信过我吗?大悲寺里你信过我吗?你从来都不信我,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我置于死地,你现在要我来信你,你在说梦话吗?”
见他疼的说不出话,绿璋继续说,而且是边说边哭,“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顾云彰是我的哥哥,纵然我知道他想要害你,难道我还能把他杀了吗?我大着肚子拼命想要给你们说和,可是你们俩个背后小动作不断只把我当成了傻子。毒不是我下的,人也不是我引来的,那个密室,是我把哥哥藏在里面,谁知他竟然摸到了外面的通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我知道你在码头那么做是因为知道哥哥不会伤害我,可是你知道也就因为你气我而去,我早产了,孩子生下俩个小时后就没了,我让人抱给我看的时候浑身都青紫了。我忍着疼没出月子就去找你,一路上危险不断,可你呢,你怎么做?你竟然用你的儿子来羞辱我。顾扬骁,比比你这些所谓的为我着想,人家江浩清他宠我上天了。他纵然对别人再坏对我也是好,就算他算计我嫁给他又如何?”
她的泪水混着他的血,全然就是他们那份十几年感情的决断-----用你的血还了我泪,我们以后再也不相欠。
顾扬骁的眼里是一片死寂的黑,“绿璋,你真这么想我吗?”
“怎么?你觉得还能解释吗?”
他摇头,“我没可说的,你说的对,从一开始我就在算计你。可我也不悔,为了得到你我宁愿做个恶鬼。只是孩子的事不对,我听你刚才说了那些话觉得不对。煦儿他……”
“大小姐,几位师长都过来了,他们听说您在刑房里,估计怀疑您要放人。”卫陵一步闯进来,打断了顾扬骁的话。
绿璋回过头去,刚好那几位师长也来了,他们看到了绿璋一脸的血,再去看顾扬骁,只见他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而绿璋手里的鞭子还在滴血。
杜师长是江浩清的心腹,他双手一合对那几个人说:“看看你们这小人之心,说什么英贼跟大帅夫人是亲戚怕她把人给偷偷放了,我看夫人是想要他的狗命。”
另外一个邱师长是顽固派,一直对江浩清不满,最近跟大总统那边勾连密切,是想要取代江家成为这江东之主。他冷哼一声,“你们就由着她闹吗?别忘了英子嵁可是东北之主,就算大总统不追究,那东北的英家军会善罢甘休?”
花参谋是个墙头草,一听这严重性顿时白了脸,“那我们该怎么办?”
绿璋给他们吵得烦,拿着带血的鞭子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是怕了吗?”
“夫人请三思?大帅的仇该报,可现在江东无主,正是一团乱的时候。要是我们杀了他,那么岂不是把江东置于灾祸当中?”
绿璋拔出鞭子的时候血溅到了自己脸上,此时的她像个夜叉修罗,眯着眼站在这帮男人面前,一身的军装铁血刚硬,竟然一点不输给男人,那气势反而把这群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男人给震慑住。
她朗声道:“他害死我丈夫,我一定要杀他报仇,有天大的祸事我担着。”
邱师长冷哼,“你能担住吗?一个妇人,这是要毁了我们江东吗?”
绿璋忽然拔出枪来……
邱师长吓坏了,“你,你要干什么?”
华参谋忙当和事佬,“夫人,有话慢慢说。”
绿璋冷冷一笑,把枪塞到了邱师长手里。“你要是觉得我担不起责任,你可以杀了我,也好让我去地下陪着我丈夫。至于这江东----我可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
邱师长反被将军,骑虎难下。
“你,你这女人,以为我不敢吗?”
绿璋勾起嘴角笑的样子又恢复了她的明媚娇艳,“邱师长英雄了得,没什么不敢的。刚好杀了我,你就顺理成章成了这江东之主。”
“我,我才没这私心。老帅少帅,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能明白属下这份拳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