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门刚回来?”林海涛微笑着问。
“是刚回来。你这是?”她问。彭因坦攥了攥她的手,意思是提醒她早点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我来接站。我们老板从上海回来。”林海涛笑着说。
“那你忙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索锁说。
索锁推推彭因坦,要他先走。
彭因坦点头,但只挪了挪脚步,并没有走开。
林海涛也并不介意彭因坦在场。他看着索锁,问:“你着急走不?我们老板已经到了,不如见个面?他前儿还问起过你。”
索锁心里一动,笑笑。
虽然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惦记她的人还真不少呢。
她转转脸,看了彭因坦一眼。
彭因坦看到这么明显的暗示,也不能不给她留一点私人空间了,就说:“车上等你。太冷了,小心身体。”
最后这句话补的威胁意味十足,康一山听了差点儿笑出来。林海涛就看看索锁,索锁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康一山见状,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先把行李箱放到车里,在那边等着他们——索锁和那个看上去壮硕英武的男青年也不过是聊了几句,彭因坦那脸板的……啧啧。
他等彭因坦过来一起上了车,忍不住笑问:“坦坦,刚那人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彭因坦坐到副驾位子上,边系安全带,边问。“没怎么了啊。就是索锁认得的一熟人。”
他转头看了眼外头,索锁背对着这边,林海涛跟她说着话,眼睛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脸……他微微皱下眉。
“哦,没怎么了。没怎么了你跟要吃了人家似的?你饿啊?饿了也别吃人……”康一山发动车子,热热车等着索锁。
他肩头就挨了一记。
“你真下手啊!”他叫起来。
彭因坦说:“这两天收集的现场资料我晚点儿发给你。今天晚上我加加班,应该明天就差不多的。然后下面几天我就不去事务所了,有什么事儿,你打电话给我。我有点事情要处理,顾不上……不去现场也不知道他们前期准备工作做的有多糙,工期虽然可以按时开始,不过有些工作还是得加紧督促。原先我想,需要一个常驻的建筑师,现在看一个人恐怕不够。另外再加派一个。我至少每周得过去一趟看看现场……”
“快过年了,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好吗。过了年咱们再细细计较……怎么了?”康一山见彭因坦捶了捶额头,“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还好。我得跟你说,近期除了手头上正在跟进的工程,我不接任何工作。”彭因坦说。
康一山怔了怔,这才觉察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得不正经起来,又问了问到底什么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你可一般不舍得放下工作。有什么事,我知道了,帮得上帮不上的,至少能跟你说说话,减轻点儿负担。”
彭因坦嘴角一牵,说:“你帮我负担点儿工作压力就是帮我了。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等能说了,我从头到尾告诉你。”
他说着看看表。
索锁跟林海涛还在说话。她羽绒服上厚厚的狐狸毛在风中飞舞着……
“是你跟索锁的事儿,有麻烦?”康一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他也只能看到索锁的背影,但他再看彭因坦,却不禁愣了下——彭因坦的目光里,有种什么东西,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很动人……他吸了口凉气,小声说:“我就说,这个女孩子,你轻易不要招惹……你看看,你都影响到工作了。”
彭因坦没出声,就是收回目光来,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谁想得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呢……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康一山笑了笑,说:“看这样子,我是得开始攒钱封红包了啊。”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但也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是许久以来,两人说的许多不着边际的笑话里,最可能实现的一次。
彭因坦哦了一声,说:“说到这个……挑钻石你可是挺在行的啊。”
“为什么我就是挑钻石在行?”康一山警惕地问。他直觉彭因坦这小子下面没好话了。
彭因坦慢悠悠的说:“因为你每逢某人生日,必去朝觐兼带钻戒去求婚嘛。”
这回轮到康一山捶彭因坦了,而且他还连捶了好几拳,还没等他捶够,车门一开,索锁带着一股冷气上了车。
她看到这两人打作一团,睁大眼。
“一山欺负我!”彭因坦叫起来。
康一山马上揉了揉他的肩膀,说:“又不疼,你嚷嚷什么……真没欺负他。”
索锁一笑。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一山坐正了,发动车子,“送你们回去……去哪儿?”
“麻烦你顺路先送我回去好吗?然后再送他。”索锁微笑着说。看彭因坦要说话,她就说:“你先回去看看黑子。”
康一山听了,笑的都歪了。
彭因坦斜他一眼,把收音机的音量调的稍稍大了一点儿。广播里正在放一首歌,索锁听了,说:“明天可能有好运气啊……”
一山不解,彭因坦指了指耳朵。
他仔细听了听,说:“哦,喜欢这首歌吗?什么歌?”
“《旋转的木马》。”索锁轻声说。
每次听到这首歌,总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