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偷眼望去,这花入云虽已为人母人妇,但瞧着只有二十四五,眉目如画,风致天然,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上挑,唇鼻除去略有凌厉之相外,再难挑出瑕疵,实乃人间绝色。
“娘,算了罢,我一个七尺男儿,不过胸口有道疤,又算的了什么,让人知道和一妇人争女子护肤美颜的灵草,丢也丢死人了。”
花入云将眼一瞪:“娘还不是为你了你呀!”但见池深梗着脖子,又软下姿态道:“好啦好啦,都依你。”
说话间一高大男子迈步走了进来,下人一见连忙福身行礼,池深一见花入云也从位子上站起,顿时明白来者何人,跟着起身望去,只见这人三十出头,硕长个子,额宽眉长,星眼含笑,观之可亲,但眼神扫到池深身上,却将眼一瞪,露出严厉神色来。
池深不知怎么就将脖子一缩,显然是男子对这具壳子积威犹存,缓过神后挺直背脊,恭恭敬敬唤道:“爹爹。”
云谷见池深眼神清朗,毫无往日躲躲闪闪之色,不由放下脸,点头应了一声,问:“学艺不j-i,ng,仗着家丁在侧就敢和人当街斗殴,你可知错!”
池深面皮一红,正想担下罪责,却听花入云怒声道:“深儿得病这些时日也不见你来看儿子一眼,如今一来就教训人,云老爷好大的威势呀!”
池深心中一凛,他早见识过这位娘亲的火爆脾气,本以为只是冲下人如此,不想对上拜花山庄之主云谷也丝毫不让,着实令人悬心冒汗。
云谷一听,却是缓和了脸无奈一笑:“好啦,此事本就是他......都是你骄纵过甚。”说着便朝花入云走去,两人伸手一握,一同入了座。
池深瞧得目瞪口呆,却见旁人神态自若,想来这样的情况只是寻常,不免咋舌,原来云谷同花入云感情如此要好,这般相处之道却是跟玄元里的夫妻大大不同,也不知只他们这一对是如此,还是极元里人人都这般无二?
“既然你今日得空,深儿学艺之事我还得再提上一提,你这死脑筋,就是多添一个去蒹葭山的名额又有何妨?”
云谷一听,大为头痛,叹声道:“深儿性子惫懒、不思进取,即便送到元尊跟前也是无用,学识仙术没有一样比得过师兄姐,如何立足?再加他并非凭自己本事进去,旁人也瞧他不起。”
花入云不等池深开口,立时搬出一套歪理邪说:“你不是常说,德才兼备才能受人敬重,蒹葭人才辈出,想来也不会随便瞧不起人,深儿去了,事事依照好榜样学,难道不好?非要让他去二三流的教派学院,被狐朋狗友带坏,你才开心?”
口舌上云谷向来是辩不过花入云半句,加之池深这次险些丧命,料想他也该收敛脾性,遂松口道:“好罢,我与令羽相交已有八十个春秋,就厚着这张老脸去同他说一说,让深儿拜入蒹葭不动峰门下便是。”
花入云一想,池深乃木系灵根,令羽则是风系一脉高手,似乎有些不合,但转念道,令羽与当家的交情至深,深儿去了他那里,怎么也能受些庇护,少受欺负。于是冲云谷柔柔一笑,满口答应下来。
云谷被她笑靥晃了神,双颊竟泛出些红来,手掌紧了紧,又得了对方娇嗔一瞪。
池深没眼再看,虚虚垂下头去,心中却想着这些时日打探到的信息。云谷百岁之龄,元功已练至悟能境中期,放眼极元大陆也是人中龙凤,花入云五十不到,也已有顺心境之能。
云谷六十岁修成悟能之境,父母忧其只顾大道不亲女色,安排他娶了一妻一妾,为云家延续香火,哪知他后来遇上花入云,才懂情爱缠人,加之正妻因病早逝,后娶花入云过门时便已妻礼待之。
可惜云深这人,皮相倒是十足好,根骨却不好不坏,稀疏寻常,加之花入云慈母之心,遂养出个嘴皮子功夫极好,手脚功夫却稀烂的纨绔子来。
池深心道,也好也好,他与云深性格大相径庭,现下还能借病体刚愈掩饰一番,若久居下去必然露馅,倒不如趁此机会上蒹葭山刻苦修行,往后便按照花入云那番说辞,称自己是同师兄姐学乖了便是。
第27章 真心
池深两位兄长月前便已去了蒹葭山,他二人比池深只大七八岁,境界却已登苏灵,这也是蒹葭山招弟子的门槛,池深筑基境界五重之境便入不动峰,实在也是难为云谷了。
此去蒹葭,池深点名只带贴身婢女一人,正是醒来那日服侍他的阿柔。
阿柔又惊又喜,一连几天兴奋无比,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大小包袱,池深看她连香炉也要收进,忍不住道:“带上日常所需的换洗衣物和一应物品就好,你把那劳什子东西放进去干甚么?”
阿柔这几日和池深相处的极好,闻言委屈道:“少主每晚入睡都要点香,少了这个怎么成呢。”
池深扶额叹道:“丢出来罢,不动峰可不是拜花山庄,我已经是走后门进去的了,再这样骄奢,丢的可是父亲的脸面。”
“少主难得想得明白,放在以前,可不会理会这些。”
池深做出一副悔恨样子,深深叹息:“你家少主被人往胸口刺了一剑,再想不明白,那还不如死了的好。不仅如此,等我们上了蒹葭,还要勤勉修炼,不叫任何人小瞧了去。”
筑基境无法御物飞行,花入云便借口不放心,要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