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天气干燥,臣妾熬的白果鸡汤,有润肺止痰之效……”
“端来吧。”
听到齐王的声音,姜可柔瞬间愣在原地。
她抬眼看去,齐王的面容上竟不是冷峻,而是淡然,这样的神情她几乎从未见过。
姜可柔倏然红了脸,有些娇媚的向案几前走去。
齐王从她手中接过汤碗,掀开盖轻抿了一口。
“不错。”轻道一声后,将碗放回案几。
“中秋宫宴,”齐王薄唇微动,姜可柔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本王与元侧妃一道去。”
那道亮光瞬间被一层薄雾遮住。
第二日一早,元小芫去琉云院与姜可柔请安。
姜可柔面色看起来极差,一直轻声咳嗽。
她一挥手,锦嬷嬷端来一盘金银首饰。
“妹妹不必推脱,姐姐早就想将这些赠予你,这正好赶上中秋宫宴,你带着也是我们王府的体面,咳咳……”
姜可柔说着,又咳了起来,看得叫人心疼。
元小芫不敢收下,待她缓和了一下,这才开口:“中秋宫宴,妹妹怎敢去,姐姐乃是王府主母,理应您同王爷一道而行。”
姜可柔摆着手,虚着声道:“我这几日犯了咳疾,这般状态不适合抛头露面。”
元小芫依旧拒绝:“即便如此,妹妹的身份也不适合去……”
姜可柔有些着急:“妹妹这是糊涂啊,你是陛下封的宜人,与王爷又是赐婚,这才新婚刚至一月,应该去谢皇恩的。”
将皇上搬出来,元小芫不好一口拒绝,只好道:“那……听王爷的安排。”
姜可柔放下手中的茶盏,柔声道:“放心,姐姐这两日会与王爷说的,到时定会带着妹妹。”
那盘东西,元小芫还是没敢要,只是挑了件最不惹眼的镯子。
姜可柔没再勉强,晌午直接叫人全部送去了汀歆院。
当天夜里,辛力便来传话,齐王要带元小芫去赴中秋宫宴,叫她提前做准备。
“没想到王爷看着那般不近人情,到很是听姜正妃的话。”
临入宫前,英绿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入皇宫,激动的昨日一宿都没睡踏实。
元小芫拿着绢帕将唇上的口脂擦淡了一些:“这样的话日后莫要再说了,整个王府都是王爷当家做主,没谁让王爷听话。”
英绿抿着嘴点了点头,主子现在比当初在柳府还要谨小慎微。
这事,确实有些怪,元小芫感觉出来了,但是又不知哪里奇怪,兴许真是英绿所说,齐王性子虽冷,但是与姜正妃感情不错,听了她的劝说?
…………
戌时的天色逐渐漆黑,宫门口却人声鼎沸,达官显贵的马车排起了长龙。
下车时,元小芫还看到了柳府的马车,不过因为品级问题,排的较为靠后。
想来柳文近日升了官,做上了宗正寺卿,不然这样的宫宴,从前的他是无法参加的。
宫宴设立在玉喜宫,几个皇亲中,齐王是最后到的。
他一露面,已经落座的几个皇子都感到惊讶,一向独身赴宴的他,竟然带着家眷来了。
太子正与秦王说着话,还没留意到这些,倒是楚王,眼圈一转,先是迎上去与齐王称笑得客套了几句,随后又来到太子跟前,装模作样叹了一声:“唉……这个五弟啊,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与楚王暗斗得热火朝天,他才不愿意搭理,也不愿意接话,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与秦王说话。
秦王夹在中间为难,尴尬地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
这个秦王,是个软性子,自小没了生母,过继在皇后名下。
若是他像七皇子云翰那般庸庸碌碌,倒也无妨,可偏偏他在这些个皇子中,文采是最为出众的那个。
这些年楚王与太子暗自较劲得厉害,皇后也渐渐对秦王有了防备。
她是怕这个秦王,表面不争不抢,实际存了私心,刻意让楚王与太子争斗,自己坐收渔利。
皇后的疑心也不是没有依据,比如现在,太子分明不想搭理楚王,秦王若是真与他亲,那自然也不理便好,可这个老好人秦王,还是接了楚王的话。
秦王道:“二哥为何如此说?”
楚王继续摇头叹气:“唉,你们没瞧见么,这般的场合,五弟他竟然带着妾室,你说往常他独个儿我就不说了,可现在……”
楚王顿了顿,神情十分失望:“好歹我也是他兄长,好意提醒两句,他还冲我甩脸色。”
秦王惊讶道:“莫不是二哥看错了,五弟性子是独了些,可不至于……”
“不说了,”楚王一摆手:“我这兄长没有威信,说不动人家。”
话音一落,楚王带着气甩袖离开。
太子本还想怪秦王接话,但是抬眼看向齐王,那脸上的肉止不住地颤了起来:“哈哈……”
他很少见楚王吃瘪,忍不住想在楚王面前出出头,让他看看什么是王爷,什么是太子。
他不顾秦王的劝说,径直走向齐王。
“五弟,”太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横在二人面前,严肃道:“今日宫宴,你可知自己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