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宇集团经营状况良好,股权分散,流通股票占全额的81。冠宇a是持续平稳且价位不高的蓝筹股,上升空间充足。上述条件无不符合“野蛮人”的狩猎喜好,是资本猎场上的顶级猎物。
万洪波和景鑫走得很近,景鑫突然大量增持冠宇的股票,用意昭然若揭。
帅宁急忙将情况汇报帅冠宇,不出预料,父亲已得知此事,安慰:“我已经和景鑫高层联系过了,他们说看好冠宇的业绩,增持只是单纯的财务投资,不会干涉我们经营。”
“爸爸,您不能大意啊,姑父和景鑫有勾结,景鑫目前的持股量已达4,就快超过您的股权了。”
景鑫和冠宇的经营理念分歧太大,将来若干预管理必定阻碍集团发展,如果支持万洪波夺权,那更会对己方构成致命威胁。
可是帅冠宇坚称她神经过敏,强调自己已与景鑫达成共识,这件事不用她操心。
“明天下午2点到佘山别墅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这夜帅宁罕见的失眠了。
父亲是商场老江湖,不会麻痹疏忽,莫非景鑫真的只想分一碗羹,没有连锅端的企图?
不,他们这次收购股票的套路明显蓄谋已久,绝不是投资那么简单。爸爸可能真被万洪波抓了把柄,只能被动挨打。
凌晨3点她突然惊坐而起。3.6东兴香樟林二期物料提升机坠亡事故后,冠宇a的股价曾出现小幅震荡,两三天内由31元猛跌至27元,而景鑫正是在3月10号于低价位开始对冠宇a进行第二次大规模收购。两者会不会存在联系呢?
这问题细思极恐,她急于寻求答案,焦虑点燃了对帅冠宇的怨愤。
爸爸隐瞒实情还是因为不信任我,他就没想过让女儿插手他的事业,明天我非要问个明白,他不说实话我决不罢休。
次日她应约来到佘山别墅,周玉贤也在,神色非常古怪,堆着深深的愁,浓浓的忧,仿若一朵即将解体的雨云。
“爸爸,您要跟我说什么?”
帅宁按帅冠宇要求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心情因他的倦容加倍压抑。
帅冠宇向周玉贤递个眼色,继母起身走出厅堂,带回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帅冠宇的御用财产律师冯佑樘。
冯律师手里拿着一只大号的塑料文件夹,在帅宁跟前摊开来,那叠厚厚的文件以中英法日等各国文字书写,她粗略扫视了几份,全是财产赠予或买卖协议,不禁吃惊地望向父亲。
他的眼眶里挣扎出一丝振作,沉稳道:“宁宁,我把我在国内外的72栋房产以及15座酒店,度假村,南美的小岛、新西兰和澳洲的农场都给你,共计350亿人民币,为了避税有的采用交易或信托代管形式,合同都在这儿了,你签下字吧。”
放在哥哥们在世时,这是提前分家,在此刻却预示着父亲要将她逐出家门。
下面果听帅冠宇果说道:“这些财产够你一辈子花销了,变现以后也足够你创业,下周一交辞职信,离开冠宇吧。”
打击力道超出帅宁的预期,她訇然起立,大眼睛瞪出近乎标准的正圆。
“爸爸您是不是疯了,现在集团内忧外患您竟然赶我走,真要把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
帅冠宇眼神姿势都保持静止,生硬道:“没有什么内忧外患,是你想多了。”
“您还在骗我,真没把我当您女儿,没把我当成帅家人!?”
“我不当你是我女儿就不会分给你这么多财产!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吗?要是嫌不够,以后条件允许我会再给你一部分!现在你老爸还没死还很健康,能不能别急着争财产!”
帅冠宇失声怒吼,仰头怒视她的模样真像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一般。
帅宁好似和拳王比赛,瞬间挨个鼻青脸肿,肺脏被怒火烧成枯叶,
“争夺家产,一心向钱看”,父亲对她的理解没错,可是太过片面!
“您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就别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我!”
她抓起一把协议撕个粉碎,挥手造出一阵纸片雨。
冯律师机警回避,周玉贤也站起来,觉得继女像鼓起脖子的眼镜蛇,想阻止又不敢出手。
帅宁也意识到自身的失控,双商仿佛被核攻击夷为平地,丧失了所有谋略技巧,明明有99种巧妙的周旋方式,却偏偏走了最蠢笨的逆反路线,父亲施加在她身上的各种误解歧视发酵至临界点,今天悍然投入一根火柴,炸碎她最后的隐忍。
“你有两千多亿身家,凭什么只给我三百五十亿?剩下的打算给谁?难道你在外面有私生子?那还不带回来认认我的这个姐妹。”
她急着返还痛苦,专挑父亲痛恨的话说。
帅冠宇倏然怒立,捏着拳头想揍她,却很难抬起胳膊,老命快被悲愤撕裂。
“我不知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个讨债鬼!”
这话他翻来覆去不知腻味地说,已成为帅宁的原罪,她有一万个不服,此时统统抖出来。
“因为女儿生来低人一等,不配分享财产,拿到一点赏赐就该感恩戴德是吗?如果是哥哥们,你还会这么对他们?”
帅冠宇早知她深嫉兄长,对她的厌恶相当一部分源于此,推开挽住他胳膊劝阻的妻子,指着帅宁大骂:“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哥哥比?他们才不像你这么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