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也不甘示弱,湛蓝的大眼睛眯成一线,那隐藏在层层毛发之下的三瓣嘴张成三角形,吞云吐雾般的对着他的脸直哈气,火热的吐息就像蒸腾的水蒸气一般扑面而来。
荀翊迅速的将它面朝天举起,继续□□它圆滚滚的身子。
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来我往翻腾了好一会儿,圆圆终于玩够了,也消停了。团在窝里,理也不理荀翊,一副大爷到欠揍的模样。好在他这会儿也没心思跟它计较这个,一把扯过它抱在了怀里,低声问道:“你倒是长本事了,怎么勾搭上师叔的?说来听听。”
“咪呜啾~咪呜~”
荀翊作为结了血契的主人,跟他小打小闹无所谓,但是像这种正正经经的问话,圆圆还是不敢造次的,呜呜咽咽的回话活像在卖萌。
“你说什么?!你没碰到她吧?”
一听到圆圆说到文素有想要碰它的经历,荀翊的声音当即拔高了几度,惹得圆圆很想给他主子翻个大白眼。
那大家伙对它还不错,它已经逃开没叫她亲上它的嘴了,又怎么可能会害到她?
所以说灵智刚开的圆圆理解能力还是不够,它以为荀翊说的是文素要亲它的事,可事实上荀翊问的是文素有没有摸到它的事。
很多事实真相其实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被盖了过去。
“没有就好。你往后小心点,师叔怕是还会再来看你,你体温太高,一般人受不住的,可别伤了她。记住没有?”
“咪~呜~”
“我这是为你好,弄伤了她一根头发,你信不信晁悦掌门能把你的毛给拔光了?还敢嫌我烦?又皮痒了是不是?”
“啾~啾~”
……
一人一兽聊了好半会儿的天,直到圆圆不吭声了,荀翊这才紧了紧胳膊,抱住这团天然的暖炉。
夜深人静,他突然就想起自己最后跟文素说的那句可以算得上是解释一般的话语,他同样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荀翊也是个少有的凉薄性情。他在紫翠这么多年,除了掌门师尊外,几乎很难与人亲近起来。哪怕是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长老们和师兄师姐们,在荀翊的心里,分量甚至没有和他结下血契才一年多的圆圆来得重。同门其他的弟子与他更是交情淡薄,似乎除了同门师兄弟这一层关系,就什么都不剩了。
连自己同门中人都是这般,更遑论文素这类只有一面之缘的萍水相逢,要是搁在平时,荀翊除开正常的礼节外,怕是连多一句话都不会有的。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跟她说这么多话,只是因为她是师叔辈的人,他开罪不起。可转念想想又否定了,要知道大他辈分的人又不止一个文素,也没见他同其他的师叔辈弟子有什么过多交谈……
怀里的圆圆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沉了。荀翊看着怀里的圆圆微微牵起了嘴角,也只可能是因为它了吧?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荀翊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下去,挨着圆圆闭上了眼睛,慢慢熟睡过去。
这一段小插曲都没有被二人放在心上,日常的生活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有一天,晁悦送来了一张符纸鹤,传唤文素到她的悦仙居去找她。
文素接到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练习五灵仙术,托两个心法的福,文素对于水、风、雷的术法还是颇有心得,搭配着使用更是效果突出,至于那些超品级的术法她修为不够,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好在熟能生巧,不擅火、土类法术的弟子在文素手里也很难占到便宜。
可偏偏让人吐血的是,曲清悠和曲清染这两个大杀器就最擅长火、土类仙术。自打从曲清染那里得知这一消息后,饶是文素一心一意想专攻,都不得不分散出一点精力去练习她的弱项。
偏科严重的后果,她在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里体会得异常深刻。
一道炎咒刚打了出去,晁悦的符纸鹤迎面就飞来了,直直的往她那道火焰上撞。眼神瞟到这一幕的时候,文素的身体比头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迅速得挥出烟水决,翩然转身间,清澈的水流从芊芊十指中缠绕着飞出,汇成一道激流飞快的扑向了炎咒生成的火焰。
“唰啦”一声,就在火焰与纸鹤间还有一指的距离,速度更快的水流整个罩住火焰的脚步,隔开了与符纸鹤的接触,一丝烟气都没留下,扑灭的严严实实。而那符纸鹤还在慢悠悠的匀速前进,直到飞到文素的眼前才停下,稳当当的落在她的掌心里。
闪烁的白色光芒从纸鹤的表面浮现,晁悦的声音飘散开来。
“幺儿,快来悦仙居一趟,为师有事要你帮忙。哦对,带上你的昙花冻和柔情蜜意糖。”
文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其实最后这句才是她亲亲师父的重点吧?
无语归无语,晁悦有事传召,不论大小巨细,文素都是很认真去执行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护短的晁悦对这个最小弟子的喜爱更甚之前任何一个徒弟。
把最后剩下的几杯昙花冻和一袋子柔情蜜意糖装好,文素随意的抓起妆台上的一只簪子把披散的长发挽出一个髻来就出门了。
要不是不挽头发被视为不敬,文素一向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