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个时候，程锦兮已经被两名助教带出了禁闭室。

柳晴悦手术后已经醒来，按照木兰教官的提议，让程锦兮去见柳晴悦。

病房门推开，程锦兮迈步进去，看到半靠在床头的柳晴悦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憔悴，怏怏地闭着眼。

听到异动声响，柳晴悦自然而然地睁眼，不过见是她走进来，平静的脸色立刻激动活跃起来。

“你来干什么？”柳晴悦瞬间竖起浑身防备。

程锦兮不客气地笑道：“来看看你死没死啊！”

“你——”

“你还真是命大，据说伤口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了，你说——如果不是我的手及时拦住，是不是剪刀就扎进心脏了？”

柳晴悦紧紧咬牙，不说话，冷着脸撇过头去。

程锦兮自顾自地走上前，在病床旁边站定，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口气：“好歹我救了你一命，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你看看我的手，差点就伤到筋脉，变成废手了。”

柳晴悦听了这话，立刻回头，眼眸盯着她层层包扎的右手：“你的手不能动了？”

程锦兮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很开心？”

柳晴悦一白眼眸，“我没那么恶毒。”

听她这么说，程锦兮疑惑地蹙眉，琢磨了下又开口：“其实我也比较困惑，说到底……我们没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因为你喜欢江寒临，或者说你看不惯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对我示好，所以你就半夜拿剪刀想杀了我？”

“可是，你杀了我，你自己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不管你家里势力再庞大，在军中刺杀战友——这个罪名我想你家人怎么都无法替你开脱，说不定，因此被你牵连受罪都有可能——我想不明白，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柳晴悦再度别过脸去，对程锦兮的话置若罔闻。

她缄默不语的态度，倒是在程锦兮意料之中。

如果事实真如张楚默猜测的那般，那么她肯定不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程锦兮过来这一趟，是为了拿证据的。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天真善良到给自己树一个以德报怨的白莲花形象——她没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做了！伤害她的人，就算事出有因也必须付出代价！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替你说了吧——”静静地等了几分钟，将柳晴悦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程锦兮又不紧不慢地平静开口，“你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是自愿来到这里，你的父亲也是一名军中高官，这所学校绝大多数的学员都是从部队子弟中选拔出来的，选上了，对家里来说是荣誉，是光宗耀祖的事——所以，你被选上了，你父亲就强迫你必须要来，你挣脱不开，只好来了。”

柳晴悦装死的态度在程锦兮话说到一半时，便惊愕地有了起色，转过头来。

“可是来了后你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你一天都不呆不下去！所以你会在电话里跟家人哭诉求饶，想回去，但显然——家人不同意。于是，你只好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