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只当他是在放屁。陆鑫跟他娘一样,虽然说不上很坏,但长着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只不过相对含蓄精明一些。他之前从来没把小原主打上眼,没帮过小原主一个手指头,任由她受尽欺负。他现在来巴结,晚了。若是陆雨,陆漫或许能帮点忙。
陆漫灿然笑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提了我心酸。我先预祝陆大爷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陆鑫拱手笑道,“承二妹妹吉言。”
陆漫点头,端茶送客。她本来就不待见陆家人,加上心里有事,连面子情都不想作。
陆鑫很识相地起身告辞,也没有听陆老太太的吩咐再去青榆院请何承。关系已经弄得这样僵,再死命往上贴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不如等到二叔回来再做打算,他是亲生父亲,不管出于父子天性,还是出于孝道,总比他们这些亲戚好说话。
他心里也气得不行,祖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陆漫得罪得这样狠。若是她的眼界稍微开扩一点,跟陆漫没有把关系弄糟,那自己的前程将不可限量。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陆漫回了卧房,姜悦还在午歇。
她净了面,也上床歇息。想到那个大秘密,她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等到这件事大白于天下,王皇后和王家肯定是要倒台的了。可笑大夫人还紧紧贴着王皇后和王家,以为太子继位了她就能得尽好处。
只是,既然是王皇后下的毒,为什么不能第一时间给太子解毒呢,而是找了八年,才在民间找到一个能解此毒的大夫?
难道,真的如长公主怀疑的那样,还有第三只手?
那上面写了那么多的名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这些事放在心里如猫抓般难受,她也不敢说出来,长公主现在这个身体不能多受刺激,也不宜多虑。她只得等,等着姜展唯回来以后,再说该怎么办。
五月十六,是四爷姜展昆娶亲的大喜之日。
陆漫、何氏、何承一早就去了那边府里。而姜展魁、姜玖、小悦儿就在东辉院里玩,还要把老驸马请来这边一起玩,不许他在那边捣乱,只晌午、晚上吃席的时候过去就行了。
陆漫送了一架八扇鸡翅木镂花嵌丝绣百子图的围屏,何氏母子送了一对景泰蓝大花瓶。大花瓶也是陆漫出的,她现在有许多这种摆件,那些求她看病给药的人家最喜欢送这些摆件。
何承去了外院,何氏去了花厅,陆漫则去了鹤鸣堂
她的任务依然是陪着长公主招待老封君们,同时照顾长公主和那些老太太的身体。
今年天热,老太太们的身体都有些虚弱,屋里又不敢多放冰块降温。
陆漫先就让人弄了一些降暑的饮品和小食,绿豆沙、水果酸奶、糖水黄桃等等。这些东西不敢放冰还必须限量供应,怕她们吃坏肚子。
几个老太太又抓了陆漫一个差,就是给她们把平安脉,告诉她们如何调养身体。连长安长公主都放下了高傲的架子,让陆漫给她诊了脉,又问了许多养生的问题,还让下人跟陆漫学按摩。
听说今天舒明薇依然来长公主面前刷了一次存在感,只不过陆漫正在耳房里帮鲁老太君施针,没遇上。
鲁老太君是个好家长,陆漫还是把鲁六奶奶的身体状况告诉了她。主要是想请她照拂一下鲁六奶奶,让鲁二夫人少给鲁六奶奶添堵。
鲁老太君叹道,“指头有长短,每个家总有那么一两个拎不清的。哎,你也帮着开导开导六郎媳妇,让她心思放宽些。”又道,“她再难,还有你当初难?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猜也能猜到一些。再看看你现在,长公主和姜老驸马多宠你,这个家里还有谁敢小瞧你?就是我这个老婆子,也喜欢得紧。你能走到这一步,除了无人能及的本事,还有心胸,聪慧……”
陆漫被老太太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我哪里有老太君说得那样好。”
陆漫在鹤鸣堂忙了一天,也没抽出空去新房看看新娘子。晚饭后把老封君们送走了,长公主又累着了。陆漫把她服侍上床,施了针,见她睡着了,才把卧房门关上。
正好老驸马又回来了,他还想进去看看长公主,“好久没见长亭了,想得慌。”
陆漫笑道,“祖母累着了,已经歇下了。”
老驸马现在明白多了,也心疼长公主。听了说道,“好,就让她歇着,我不闹她了。”然后去了自己的卧房。
陆漫走在回去的路上,隐约看到锦临院那边灯火辉煌,还能听到隐约的笑闹声。
在三房住的明福院和二房住的晚轩之间,有一大片芍药圃,芍药圃再往南走,就是锦临院,目前是姜展昆和四奶奶江氏住的院子。
回到东辉院,听到上房里传来姜玖和姜悦、宋默几个孩子的笑声,还有姜展魁的说话声。
陆漫进去把姜悦抱进怀里,跟孩子们说笑一阵后,就笑道,“好了,该去歇息了,明天新娘子还要认亲,要早些去鹤鸣堂。”
宋默问道,“我也去认亲吗?”
段嬷嬷说道,“你又不是长公主府的人,你去认什么亲啊。”今天劝他回府,他偏不回去,闹着要在这里住一宿。
姜玖则嘟嘴说道,“我不喜欢认亲。那次嫂子认亲,除了哥哥在帮着嫂子,好些人都在骂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