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踪迹,心想莫不是天黑看漏了,便想再找一遍。
念头刚起,她就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人的穿着与独孤羊出门前所穿的一样,就连身形也极为相似。她急忙从这不平整的“山头”跑过去,跌跌撞撞到了那人身旁,用力将他翻了过来,一瞧那脸,差点哭出声来。
“羊先生。”
独孤羊已没有了生命体征,就连肩上血洞的血都已经凝结,不再流淌。浑身冷冰冰,真的死了。
秋娘的心也凉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瘫坐在独孤羊身边,落泪道:“香香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扔下她……她已经没有娘了,现在连你这个做爹的也不要她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们当爹娘的,怎么这么狠心……香香可怎么办……”
她可以养大香香,可再怎么样,她都不是香香的亲娘。她喜欢香香,想留在她的身边继续当奶娘,可是她一点都不希望是用这种法子占有香香。
没有亲生爹娘陪在身边,这孩子太命苦了。
秋娘哭着,觉得香香可怜,也觉得自己可怜,刚找到个好主顾,人就没了。
“死去”的独孤羊听见有人在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他听见了女儿的名字。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似乎还听见了追月的声音,让他不要死,让他活过来,将女儿养大,去找她。
“吱——吱——”
蓝星防死应急装置,启动了。
秋娘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在响,心头骇然,哭声骤停。突然眼前人身体一动,她吓得翻了白眼。
“我没死……”
她怔神,看着刚才说了话的独孤羊,不由愕然。
“我没有死。”独孤羊气息微弱,却先朝她一笑,安抚这个善良的妇人,“我舍不得香香。”
也舍不得他喜欢的姑娘。
可是追月怎么样了?
秋娘怔了半晌,猛地回过神来,差点就哭倒在他身上:“羊先生。”
“咳……”独孤羊一声急咳,无法动弹,蓝星人的身体十分脆弱,休养怕是要花很长的时间了,“追月呢?”
“你说夫人?”秋娘害怕要是现在说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他受不了刺激也会一命呜呼,骗他说道,“夫人也在找你,她去那边了。”
独孤羊放下心来,虚弱道:“叫她……一起走,不要回城……不要回……”
话没说完,他又一次晕死过去。秋娘平日做惯了农活,个子矮小,但力气可不小。她好似秋收时扛沉重的农具,将大高个的独孤羊扛起,费力地往山下走。
秋娘虽然行事大大咧咧,但也有着细腻的心思,她寻思着独孤羊在皇城里有仇家,那仇家或许来头还不小,否则在皇城中杀了人,怎么连半个查案的捕快都没见着。那仇人估计是有权有势的人,所以独孤羊也说不能回城。
但好的大夫都在城里,城外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万一走漏风声到城里,仇家又追杀过来怎么办?
秋娘将他往山下扛时,细想之后不走了,决定在这里找个地方给他找点草药疗伤。当然,要离那乱葬岗远一些。
她把独孤羊安顿好,匆匆忙忙去找草药,要给他塞住肩头的血洞,但她发现那血洞好像比她在山上见到他时,要小很多了。她来不及细想,替他敷好草药,将他藏在废弃的猎户木屋中,就去接香香。
那户人家拿了她给的银子,瞧她时眼神分外奇怪,说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快。”
秋娘的心思都在独孤羊那,怕他被豺狼虎豹叼走,应了一声就抱了香香往山脚那走,路上还不忘买些干粮。
香香怀里还抱着蠢爹给她买的拨浪鼓,玩腻了,可是蠢爹不给她买新的,有总比没有得好,于是只能抱着。她想,等再见到她的蠢爹,她就把拨浪鼓扔一边,希望他能明白,她玩腻这个无聊毫无挑战的东西了。
她发现平时话很多的奶娘今天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走得非常快,神色也跟平常不一样。
“咿……呀呀。”
秋娘听见香香在叫,低头看她,这会细看她,才明白为什么那户人家说那样怪的话,不过一晚上,香香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点,而且还沉了些。
香香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秋娘这样一想,更加心疼了,脸都皱了起来,差点又要心疼哭。
香香见奶娘真的很不对劲,莫名散发一股阴郁气息,立即抱紧了她的拨浪鼓,不说话了。
“香香乖,不要怕,就算你没娘了,奶娘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香香顿了顿,没娘?她有娘的,貌美如花的亲娘。她摇了摇拨浪鼓,纠正着奶娘这句话。
秋娘哪里知道她能一知半解,只当她是一两个月大的婴儿,絮絮叨叨和她说着。
秋娘把香香抱到到山脚边,离那猎户废弃的木屋还有十丈来远,就瞧见木屋前面站了一个人。她心头一惊,急忙偏身躲进旁边林中,探头往那边看。
那人身形高大,在晨曦映照下,脸很是净白……等等,那不就是独孤羊?
她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但怀中跟她一起探头的香香已经露了笑脸,朝那边拼命摇拨浪鼓,咿咿呀呀叫着她的笨蛋爹爹。
隐约听见声音的独孤羊偏头往那看,朝女儿一笑,也招了招手。
秋娘急忙小跑上前,快要被他气死:“你伤还没好,快进去躺着啊。”
“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听力,只恢复了一点。”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