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井水不犯河水,那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也挺好……
“有刺客!”
护卫一声急呼,将正做着美梦的端王瞬间拉回现实,他伸手撩开帘子要往外看,就见一柄剑刺来,吓得他脸色煞白,差点晕死。好在赵副将来得及时,把剑拦下了。
端王瘫回车厢里,巨大的身体几乎完全摊开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刺客约莫来了七八人,几乎都意图靠近端王的马车,赵副将庆幸来的人并不算多,率领护卫渐渐占了上风,刺客不敌,终于离去。端王正以为安全了,突然一支箭从林中射出,穿破帘子,直直扎入端王的肩膀。
端王先是一愣,直到胳膊传来痛感,才发现胳膊中箭,他愕然,随后惊叫起来。
赵副将急忙命人去林中驱赶刺客,正要撩车帘,就见有人比他先快一步跳上车。
独孤羊已经拿出刀子,把箭断去,见端王还在哭嚎,说道:“王爷不要动,再乱动,伤口会撕得更开。”
“痛怎么能忍得住!”端王怒道,“我扎你一刀试试!”
独孤羊微顿,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端王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不再骂人,说道:“快帮我止血,疗伤啊。”
独孤羊这才拿了草药给他止血,只是往下摁压时,力气重了不少,听见端王再次鬼哭狼嚎,他的心情顿时好多了。
“爹爹生气了。”
——远在半里外的香香在路边的茶棚下忽然抬头,侧耳听了听,一会又道:“爹爹又开心了。”
正给她夹肉片的秋娘说道:“怎么一会生气一会开心的?”
香香说道:“好像又有人要刺杀端王,端王骂人,爹爹就生气了。端王的脾气可真坏,不过也就是因为他这么坏,才不怕司徒空吧。”
秋娘低声说道:“这里临近大周,到了那后,就不要说这些话了。你爹说过,司徒空的耳目很多。”
“嗯。”香香吃着肉,又道,“我听见谢圆的声音了。”
“他还跟着啊。”秋娘对那年轻人倒是有好感,不过如今没了,为司徒空做事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咦,你说他跟着?那就是说,这次的刺客不是他?”
香香也觉得奇怪,歪了歪脑袋说道:“难道端王真的这么招人记恨,有别人要杀他?”
她一时想不明白,秋娘也没有多想,她不爱想这些事,在她的心里,要给香香梳什么发,换什么衣服,吃得好不好,才是她最关心的。
“香香。”秋娘叹道,“到了新镇子,奶娘陪你去买新衣服。”
香香一笑:“好呀。”
“真费钱。”秋娘不缺钱,可还是心疼钱。
香香忽然又听见谢圆的声音了,她凝神听去,他大概离自己四五十丈远,而且是在林中,一路上他都和端王保持这个距离,不远不近。
刚刚去端王那打探的沈瀚飞快回到林中,跑到谢时面前,说道:“大人,刺杀端王的人不像是一般刺客,也不是什么土匪强盗,他们明显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他将刚才所见描述一番,谢时点了点头,感叹道:“端王的仇敌真多,谁都想要他的命。”
沈瀚禁不住说道:“大人不猜猜是谁要杀他,毕竟不是一般的刺客。”
“端王骄横跋扈,又爱惹是生非,看他不顺眼的人,一定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谢时说道,“你继续盯着端王。”
“大人要去哪?”
“去‘街尾’看看。”
沈瀚还没问个详细,就见谢时走了。他一口气闷在心里,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上峰了,做事神神秘秘,有事没事一眨眼工夫人就跑了。
正在远处偷听的香香听见谢圆所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要找的是自己这条尾巴。这么多天的紧跟难道被他察觉了?
香香不敢大意,他说她是小狐狸,他在她眼里,还是只大狐狸呢。她忙放下筷子,想了想让人把碗筷收了,把茶杯也收了,说道:“奶娘,等会那谢圆可能会过来。”
秋娘忙说道:“那我们赶紧走。”
“别。”香香摇头,“如果真是他,那我们这么跟着太惹眼了,正好我也要掩人耳目,这样,他要是过来,见了你,你就说,我死了。”
秋娘一顿,瞪眼道:“这怎么能行,呸呸,小孩子不许乱说话。”
香香肃色道:“不,奶娘你一定要这么说,才能让他消除对我的怀疑。她将桌上大得过分的盐罐往她怀中包袱一塞,说道,“你就说,带着我的骨灰回大周安葬。谢圆这个人不简单,你千万不要大意。他来了,我先走。”
秋娘见她拔腿就跑,还有些懵神。过了一会,果然看见个年轻人正往这边过来,似乎是看见了她,眼神一对上,他便停下了脚步。
“婶婶?”谢时一见她,就下意识往她旁边看,但并没有看见那只小狐狸。
秋娘紧紧抱着包袱里的盐罐子,低头挤了两滴泪,这才抬头看他。谢时见状微顿,坐下身问道:“婶婶怎么了?”
秋娘立刻痛哭:“我家小姐……没了。”
谢时一愣:“香香?”
秋娘点了点头,眼泪啪嗒滚落。
演技精湛得连躲在树后面的香香都为之惊叹,奶娘的演技真好啊。
秋娘又特地抬了抬手里的包袱,露出那罐子形状,哽咽道,“我要带着她的骨灰,回大周安葬,我可怜的香香……”
香香听着鼻子都酸了,她仔细瞧那只大狐狸,神情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