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聚把螺丝一颗颗卸下来,“他找个贤惠持家的,用不着一辈子挣钱,后半辈子对老婆好就成。”
“而且他最痛恨女人骗他,谁要是骗他,他让她吃不了兜子走。”
这句话,直指林海棠刚才瞎编的话。
林海棠看他,“我这不是维护你我的形象,有些事毕竟见不得光。”
程聚侧头,眼神那玩意儿有点刺。
林海棠转移话题,问他,“你呢,你也想找个顾家的女人。”
男人喜欢顾家的,毕竟回到家里,看见桌上摆着热汤热菜,不管多累,往饭桌前一坐,苦累抛在脑后,喝点汤,暖和胃肚,驱散了大部分疲劳,明天又有动力继续养家糊口。
程聚逆着光,思考半响,“她只负责给我传宗接代,我挣钱养她和孩子。”
得了,传宗接代,还不是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男人。
“做我的老婆,不用干全部的家务活,她带孩子们去逛公园,我来洗衣,做饭,拖地。”
她看见他宽阔的后背,太阳光聚焦,亮的刺眼,像座山,巍峨森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冷的大多数人不喜欢看,我也被冷得瑟瑟发抖。
第9章 黑夜
算程聚有良心,没让她把衣服洗完,林海棠蹭了顿晚饭才走,程聚送她到楼下。
两人走不到同一水平线,永远是一个在前头,一个在后头。
程聚回头看她一眼,林海棠双手按着肚子,慢摇摇的晃悠,像极了肥硕的鹌鹑。
程聚挑眉,“吃撑了。”
林海棠笑,接着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特突兀,“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改天我去照顾你烧烤摊的生意。”
程聚笑了笑,“缺你一个吗?要你照顾我生意。”
“换个法子,以身相许。”林海棠皮不臊脸不燥,她直勾勾盯着他,风吹起她的红裙和长发,露出莹白的小脸,眼睛晶亮,含着涟漪,裙边向上翻飞,显出裹了珍珠粉粉似的大腿。
越看红裙越不顺眼,程聚把烟一掐,按住她双肩,扳正,将她大衣一合,“不冷吗。”
林海棠被他这举动给吓楞在原地,瞧着一个大男人给她系扣子,指腹嵌一层厚茧,穿针引线似的。
一股奇妙的暖流淌过四肢百骸,直抵心尖上,林海棠盯着他认真的样子,笑,“喜欢我啊!怕我着凉。”
程聚手一滞,斜一下唇角,“昨晚有个人非要往我身上凑,推也推不开,那人起来上厕所,还上到我床上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了。”林海棠身子前倾,伸手勾住他脖子,很近的距离,她能透过他的眼睛,清清楚楚看见自己。
风俏皮的立起她头顶的几根发,程聚任她勾着,一手盖上她头顶,压那几根倔强的头发。
“真话?”
“假话。”
楼边拐出一道影子,是李婧,她拎着袋子,踩着小高跟,一看见她和程聚保持的暧昧姿势,笑容僵在面上。
颇有捉‖奸在床的场面感,林海棠首先松了手,拉开二人的距离,朝着李婧的方向凑上去,向她拎的口袋里看,“真巧,在这碰上了,你拎的啥呀。”
李婧攥着口袋,咬着唇,“买的水果。”
四个字仿佛是咬牙切齿后蹦出来的。
“给男人买的呀,没看出来,你福分不浅啊,”林海棠说完,朝程聚瞥一眼。
程聚没接话,站着没动。
“不介意我拿一个苹果吧。”林海棠脸皮厚,把手伸进了袋子里。
“你随便拿。”李婧瘪唇。
林海棠把苹果抛了抛,看见她的视线随着苹果起落,不高兴露在脸上,好似她拿走的不是一个苹果,而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谢了。”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脸上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林海棠用袖子擦了擦苹果表皮,咬下一大口,心里犯嘀咕,她只是拿了她一个苹果,再说又没把她喜欢的男人抢走,男人不是在那杵着吗。
每次见着她的苦瓜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没还似的。
“我先走了,你俩聊。”林海棠嚼着果肉,转身走了。
***
苹果特甜,她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个核儿。
沿着一条道走到底,路过发廊,门口站着三个少女,年龄不大,裙边到膝盖,露出半截光生的小腿,抵在风口上吹,到底是年轻,不怕冷。
对面是个小卖部,吊着一个黄色灯泡,几个混混翘着二郎腿在斗地主,脖颈上盘着张牙舞爪的刺青,刺的是飞龙,斧头,骷髅头的样式,十足的混混痞子形象。
林海棠屈起指头敲敲玻璃柜,“拿包烟。”
打得火热朝天,谁也没空理她,“自己拿。”
林海棠自个儿打开柜门,拿了包最便宜的,把钱往牌桌子一丢,谁也没看她手里拿的眼是什么牌子,早知道就拿包中华了,但这店卖的烟不正宗,假烟居多。
后头有人叫她,发廊的老板娘认识林海棠,打过几次交道,见她路过,招呼她进去坐。
林海棠走进发廊,屋里的空调开的热风,男人女人缺氧似的,个个脸通红,有两个男人在洗头,女人就把胸贴在男人脑袋上,男人的手还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