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考取了状元,果真成为村里第一个飞出去的凤凰…不,是野鸡!
我样貌俊美,又是新科状元,更是皇上的得意门生,朝中许多贵人纷纷向我伸出了橄榄枝,都想让我这位天之骄子成他们的女婿。
让我无比尴尬的是,我总能在各个地方偶遇对我暗送秋波的大家闺秀。
可是我总是有礼温和的保持距离,因为我的心中一直思念着那个给我包子的姑娘。
在京都战战兢兢的呆了三年,我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朝中局势复杂,伴君如伴虎,我无意结党营私,更无心趟朝中的浑水。阴谋阳谋,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让我疲惫不堪,于是我自请去了庐州。
皇帝必然不准,但我早有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眼下的局势,先天下之忧而忧,竟然真的说服了高高在上的君王。
三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在柳絮纷飞中我到了庐州,彼时的我不再是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的穷小子。我有了偌大的府邸,成群的奴仆。也不用再凿壁借光,现在的我,任何时候都能读到我心仪的书籍。
只是,偶尔回忆这十几年的光景,我总觉得像梦一场,虚虚浮浮,如雾里看花。
不过我清楚的知道,浮名不过是虚妄,尔虞我诈从不是我追求的目标。
安定好了,我马不停蹄的回到装满了我的青春的小山村,接走了终于扬眉吐气的爹娘。他们不再年轻的脸庞渲染了太多岁月的痕迹,可我知道,他们此刻满心欢喜。
承蒙我那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爹的高瞻远瞩,我家那贫瘠的祖坟之地,终于冒了一点点的青烟,出了一个不思进取的新科状元!
安顿好爹娘已经月悬中空,我一刻都不愿等的又赶去了镇上,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里?我的心有些忐忑。庆幸的是,那家包子铺还在,我心里窃喜,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两个包子品尝品尝儿时的美味时,就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老板,给我来两个包子!”
这声音好像似曾相识,我猛地抬头,却看见一张带着面纱的脸。
老天爷好似听到了我的祈祷,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夜的清凉,吹起了她的面纱,让眼尖的我看了个正着。
我一直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唐突的请教芳名的时候,却看见她娉婷婀娜的走了。
我买了两个包子,假装闲聊,“老板,刚才那姑娘似乎很喜欢你这里的包子啊。”
“你说的是离鸢啊,”老板笑呵呵的说,“她从小都喜欢吃我这里的包子。”
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怪不得对她的感觉那么熟悉,原来她就是我一直再寻找的人啊。
“这是哪家的姑娘,”我勉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我好像从未见过!”
“离鸢么?她是陆家的姑娘,好像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吧,”老板叹了一口气,“估计以后不会经常见到她了。”
老板摇头叹气,我欢呼雀跃的心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从里冷到外。
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残忍,好不容易和她见了面,我还以为是天赐的缘分,没想到却是一道惊雷!
我的心突然像针扎了一样的疼。不想再这样在沉默中错过,我想也不想朝着离鸢离开的方向追去。我跑到她的面前,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悲伤的不能自已。
“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我说的困难极了,就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离鸢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是哪位?”她挣扎了两下,但摆脱不掉我沉重如铁的手,她怒容满面的低斥,“公子请自重!”
我自知失礼,不情愿的放开了手,低语,“我等了你十三年!”
离鸢显然不能理解我这半道杀出来的疯子再说些什么,她一脸的疑惑,看了我一眼,转头就准备离去。
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就是深爱的人明明站在我的面前,然,她却不知道我是谁!
“谢谢你那年的包子,”我终于鼓足勇气,喊出了口,“我一直没有忘了你,只是我来晚了。我以为只要我功成名就,就可以许你十里红妆,就可以八抬大轿的堂堂正正的来娶你,可是,我还是晚了……”
错过比离别更悲伤,月光之下,我悲伤的看着她,泪如雨落。
离鸢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突然表白的我,她冥头苦思半晌,美目突然一亮,她惊呼,“是你!”
还好,她还记得我,这样我还不算是太失败。
我苦笑,“是我!”
“当初骨瘦如柴的小子现在变成芝兰玉树的才子了。”她捂嘴甜笑,“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
我再苦笑,“你现在也越来越美丽了。”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过去的,过去了,只能叹一句,终究是情深缘浅。
离鸢轻轻浅浅的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是一次偶然的交集,缘分浅薄,终究还是失之交臂。纵然,我当时只是无心之举,却劳烦你记挂了这么多年。”
我苦不堪言,心疼的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