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沈贵妃恰看到了白墨宸同楚玉萱二人对视的模样,心中一动,央央的开口,“宸儿,这姑娘倒是眼生的很。”她指着楚玉萱开口道。
“回母妃,她是楚玉萱,儿臣在一次任务时偶被她相救……”白墨宸将楚玉萱的身份告知沈贵妃,最后还特地强调了一句是为了楚老叶子的遗愿才留下了她。
沈贵妃的想法,他并非不知道,想来又是想趁此机会,让他纳妾。
“不错,是个标志的可人儿。”这女子如今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子女,但做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倘若他日诞下血脉,若是个懂事的她也愿意调教一番,毕竟,从言行举止上来看,楚玉萱更为规矩些。
楚玉萱莞尔一笑,款款起身,“民女听闻娘娘素来喜欢音律,今日特地备了琴,想在娘娘跟前献丑。”
这世上谁人不知,沈贵妃弹的一手好琴,尤其是那一曲高山流水,可谓是天上人间难得一闻。
“是吗,那便让本宫听听吧。”沈贵妃勾唇一笑,越发满意起来。
随后,便有侍女将楚玉萱的琴架起来,只瞧她一身白色不染纤尘的衣裳在风中微扬,纤细的手指在琴间游走,随着那指尖的波动,一阵阵悠扬的曲调自那双手中流出。
这是一曲《平沙落雁》,意在借大雁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不似寻常女儿家弹奏的关于情爱之事,倒是出乎意料。
待到一曲终了,皇帝也不过是笑了笑,并未发话,沈贵妃凝眸,一双杏眼盯着楚玉萱那双手,只觉得还不错,虽比不得她,倒是比那些官家小姐造诣更深。
“不错,不错,宸儿你可是有福气啊,楚姑娘这般标志的人儿你不如收了房。”这一次,沈贵妃没有再拐弯抹角了,从楚玉萱看着他的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中就能够知道,这也是个痴情种。
说了这话,沈贵妃的余光瞥向了花轻语,见她并没有丝毫的妒忌之色,这才满意了些。
白墨宸蹙眉,起身便回绝了,“母妃还是不要说笑,楚姑娘同我不过是朋友,这种玩笑开不得。况且,本王与王妃,夫妻一体,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墨宸的回绝让沈贵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落在吃吃喝喝的花轻语身上,冷哼一声。
“轻语,你给本宫跳个舞吧,你这身段儿极好,想来定是美的。”她将白墨宸带给她的怒火不动声色的撒在了花轻语的身上。
“是……”
她很无奈的点头,只觉得自己每一次都是最倒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人都要扯上自己。
片刻之后,花轻语寻来一把银剑,置于身后,在场拱手作揖后便开始了。
红色的衣诀随风而动,手中的银剑泛着冰冷的光芒,在她纤细的手中婉转锋芒。
刀锋在手中随心而动,明媚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肃杀之气,花轻语整个人气息同方才完全不一样,就好像那真正的在战场上厮杀的女将军。
红衣嗜血,然而,随着一阵琴音响起,舞剑的人突然神色一收,脸上的锐利之色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温婉的凌厉,柔中带刚,这才是真正的舞剑。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似花了,那红色的人影儿突然变成了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模样,曾经也是这般宴席之下,那人一身红衣张扬,手中冷剑在飞舞,好似那九天之上,保护众人的玄女神人一般。
白墨宸看的有些愣怔,同花轻语成婚四载,他竟不知道她剑舞的这般好。
在场中的人,或许只有白昕西能够做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双温和的眸子里,也难得的没了笑意。
楚玉萱一个人气的咬牙切齿,眼睁睁的看着花轻语这个傻里傻气的女人夺走了属于她的全部光芒。
皇帝看的呆了,口中不由自主唤道,“阿戴……”
这两个字很小声,唯有他身边的沈贵妃听到了,神色一怔,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绝代风华的模样,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盏,不愿回想过去那煎熬的时光。
待到最后那一剑破空,银光划过,众人才幡然醒过来。
“好!”皇帝拍手称赞,刚刚那么一瞬间,他当真以为阿戴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谢父皇夸奖。”花轻语咧嘴一笑,俨然没有方才舞剑时那清冷桀骜的神色,看起来当真是两个人。
花轻语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白墨宸破天荒的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水,眉眼之间还能隐隐看出几分柔色来,她受宠若惊接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皇帝的眼中可就是恩爱的模样了,“贵妃啊,这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你我都老了,宸儿纳不纳妾,你就随他去吧。”
闻言,沈贵妃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依着皇帝的意思来办,天子的话那就是圣旨,哪怕皇帝的口气看起来是商量的。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沈贵妃同皇帝在傍晚前便离开。
几次三番被白墨宸隐晦的拒绝,楚玉萱心中难堪,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倒贴着别人也不要,便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屋子里,遣退了所有下人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天色渐晚,月色朦胧,庭前的那株海棠花突然一阵摇曳,闪过一个矫健的身影。
听到有些动静,楚玉萱疑惑的走到窗前朝着外面看了看,却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