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缓声道:“去睡一觉。”
一面就半搂着她到了床上,扶她躺下,轻柔的用手顺着她的头发。
王慕翎只觉得头皮上一阵一阵舒服感传来,又确实精疲力竭,哽咽了一阵,竟真的睡过去了。
蓝裴衣待她睡着了,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去找秋路隐。
秋路隐已经起身,收拾干净,但房间里还有股散不去的酒味。
蓝裴衣一进门,看了看桌上两大个坛子,大略就知道怎么回事,再瞥向秋路隐。
只见他临窗而立,神情肃然。
蓝裴衣走到桌边,敲了敲空空的酒坛:“秋兄酒量虽然不好,但酒品堪佳。我还记得,上一次秋兄醉酒,结酒钱的时候,掌柜的多算了一钱银子,也被秋兄指出来了,看着同平日也无甚区别。”
秋路隐并不转身,过了半晌嗯了一声:“不错,我虽然饮了不少酒,心里却是清楚的,不是我控制不了,是我不想控制。”
蓝裴衣微眯起眼睛,对于答案并不意外,他甚少露出冷笑的神情,这时却别有一分妖娆。他静默着等秋路隐的解释。
秋路隐道:“我实在是喜欢她,所以只求一次,却未曾想过要嫁给她。蓝兄请安心。今日之事是我的错,蓝兄要如何惩罚,悉听尊便。”
蓝裴衣点点头:“说得好,你是铁了心,认准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诚然,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我多年好友,我又看出你对慕翎是一片真心,若能入得门来,自会万般维护她,而她也应该对你无恶感才是。若按照夫德,我正该竭力迎你入门。”
秋路隐听他这么一说,明明知道他还有后话,却仍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他。这时的秋路隐,那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尖酸模样,他微摒着息,直直的盯着蓝裴衣。
蓝裴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不忍,但话却不能不说。
“你自觉,你与苏顾然比起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秋路隐心中一窒,声音都哑了几分:“自然是不能比。”
蓝裴衣点点头:“不错。苏顾然与她,是结发夫妻,慕翎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更何况苏顾然是正室,就算慕翎对你有些情意,也绝对比不上苏顾然。”
秋路隐微点了点头。
蓝裴衣又道:“苏顾然若换个性子,也就好了。但他偏偏是个单纯的直性子,并未被世俗的夫德约束,他喜欢慕翎,便不太容得下旁人。”
秋路隐对于苏顾然的好妒,也有所了解。
蓝裴衣垂下眼睑去:“我与慕翎有情在先,我要入门,还是慕翎折了根指头,引得苏顾然心疼,这才勉强应下。慕翎又答应了自此只守着我们三人。你这样行事无所顾忌,若被苏顾然得知,他若愤而离去,慕翎只怕要卸了一只手也不济事罢?”
秋路隐纵然心中没有存了念想,听到这里,也是面色一灰。
他捏紧了拳头,暗暗咬了咬牙:“是我的错……绝不会再有了。还请蓝兄,代为隐瞒……”
蓝裴衣听得他语气中的灰败颓然,也是叹了一口气:“是真的才好,下次,不要再不想控制。”
秋路隐闭了闭眼,冷生生的说了一句:“我……再不见她……”
蓝裴衣也一时无语,过了半晌,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去。
才走出门口,就遇上了王慕翎。
原来王慕翎虽然入睡,但毕竟心头装了事,睡得不稳,蓝裴衣在她头上按扶的手一停,她便有所觉,待他离开,她就醒了过来。放心不下找到这里,从头听到了尾。
蓝裴衣与王慕翎对视,一言不发的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王慕翎心里乱成一团麻,也是木木的随着他走。
、
第二日一行人回城,秋路隐都没有坐到车里来,他另牵了匹马,随着大七一齐骑马。
待到入了城,他引着马到了车窗边上,隔着帘子,低低的说了一声:“我走了,珍重。”
王慕翎眼中一热,就要流下泪来,忍不住掀了帘子,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神情更冷,嘴角一抹讽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
王慕翎红着眼圈,咬了咬唇,也轻声道:“珍重。”
两人皆知这一别相见无期,心里伤感,对视良久,终是秋路隐先别开了眼,策马离开。
王慕翎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窝回蓝裴衣怀中。
蓝裴衣一伸手放下了车帘,又淡淡的对大柱子吩咐到:“回吧。”
大柱子闻言这才驱动马车。等回到王家院子,正好是晚饭时分。
先前有小厮先回家来报信,说王慕翎蓝裴衣今日回家。苏顾然和墨砚都坐在桌边等着。
见了王慕翎,自是一番高兴,王慕翎面上笑着,心头却有些郁结不开。
苏顾然十分敏感,就是墨砚平时不说,其实心里也不糊涂。王慕翎几乎就要露馅,多亏蓝裴衣在一边接着话题,才算是过了关去。
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
只王慕翎心中彼此装上了秋路隐。若是以前,她几个月不见秋路隐,也不见得会记挂。
偏偏事情发生以后,她倒对他十分上心。
老想着见他的最后一面,他唇边那个讥笑,无端的让人心酸。
但秋路隐自此真不再出现。有些帐务上的事,也只叫手下人前来禀报。
蒲台家被抄了家,秋路隐想法接了造纸业,仍是照样给王慕翎分成。
王慕翎见不着秋路隐,倒只见到他送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