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萧晨歌神色淡然,恍若未闻。
周恬恬说:“萧晨歌,我听说,你的夜来香包子店开分店,牛家夫妻加盟费你都不要,所有的前期资金都是你出;我听说,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昼伏夜出,不知所踪。萧晨歌,看来你有很好的赚钱方法,能不能告诉一下我们这几个每天拼死拼活挣不了你一个零头的老同学?”
除了店员看出气氛不对瞧瞧隐退在柜台后,其余人都看着萧晨歌,屏着气息。
即便是蓝永晗也惊讶得难以置信,因为关于萧晨歌昼伏夜出的事情钟静缘并未告诉过他。
是有所隐瞒还是并不知晓?当然,钟静缘只是因为朋友的关系照顾萧晨歌,并没有跟踪她的义务,也没有那么无聊,不知道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周恬恬是如何知道的呢?他相信周恬恬不会信口开河。
萧晨歌缓缓起身,慢慢抬起头来,像是在思忖该怎么说。
周恬恬与萧晨歌对立,四目相望,周恬恬认识萧晨歌十多年,却从未见过萧晨歌这样的神情:厌倦。
那遮不住的厌倦和疲惫铺天盖地。
在这样的眼神下,周恬恬猛然间觉得自己竟然像是一只小丑。在蓝永晗与萧晨歌那古怪友情又不是友情、爱情又不像爱情的感情中,自己就是最可笑的那只小丑。
周恬恬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蓝永晗皱着眉头,却没有打断周恬恬的笑。
一种超越怒意的情绪在心中某个角落酝酿,让他的身体轻轻抖起来,耳边似乎听不到周恬恬的笑声,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他想阻止周恬恬的诡异的笑,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萧晨歌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哎,麻烦真的来了。但她绝不想和周恬恬有再次的接触,不如,就一次解决吧。
缓缓睁开眼,看着周恬恬的眼睛,轻轻地、清晰地、认真地,带着秘密被人知道的不情愿和恼怒,说:“不错,我是有好办法发财。我卖……每一次都能赚很多。你缺钱吗?如果缺的话,跟我一起去卖吧!”
蓝永晗踉跄了两步,最后扶着身边的桌子才站稳!
萧晨歌的话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他的脑子一片乱哄哄,一片嘈杂。
卖----
这个字,彻底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击垮。
周恬恬依旧忿然:“萧晨歌!你……”
到底说不下去----你让她怎样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被诅咒的命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被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人看得起?
周恬恬忽然之间有些可怜自己:说到底,萧晨歌才是被命运抛弃的那个人,才是受尽命运诅咒的那个人!自己却用十多年时间和她较劲。
命运从来就没有垂怜过她,童年丧父丧母,少年失去唯一的亲人,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比她更低贱,没有人比她更可怜。
可是,也没有人比她更可恨!
“答案你们已经知道,我可以走了吧?”
萧晨歌后退数步,拿上东西,飘然消失在门口。
正文 09 悲凉身世
萧晨歌七岁那年,父母横遭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咽气前,将萧元慧姐妹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叮嘱萧元慧一定好好照顾萧晨歌。
父亲的一个堂兄是这个家唯一的亲戚,但是他们并不愿意领养姐妹俩。
邻居一个奶奶心疼这对苦命姐妹,在她的强烈要求和积极交涉下,老奶奶的儿子愿意给姐妹俩交付学费,居委会同意供给萧元慧诸如糊纸盒一类的零活做。
姐妹俩这才没失去家,在贫困交加中苟活下来。
一天,姐妹俩参与孩子们的游戏,萧元慧的一个同学将沙包一掼:“萧元慧,你看萧晨歌压根就不会玩,你还求我们陪她玩,没意思,让她退出。”
萧晨歌兴奋的小脸立刻涨得发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哀求地看着女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父母过世,大家就都对她指指点点,小孩子们也没人和她玩儿。为了让自己高兴,姐姐求了别人才有人陪她玩儿的。
女同学却嫌恶地撇撇嘴,说:“萧晨歌,你还不知道吗?你就是个丧门星,谁碰上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萧元慧小脸煞白,立刻捂住萧晨歌的耳朵,可是,萧晨歌已经将女同学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见其他人也都离她远远的,神情嫌弃,就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邻居那个好心老奶奶有一个孙子,叫做程子墨,比萧晨歌大一点,他平日里爱和萧元慧姐妹在一起。
听到女同学这样说萧晨歌,他立刻冲上去推女同学。
女同学本就比他大四五岁,七岁的程子墨不但没有推到她,反而遭到反击,被推到在地,满脸是灰,无比狼狈。
“哟哟!哑巴也会救美了!哈哈哈哈……”
大家都尽情嘲笑,程子墨从小就很奇怪,说话一直以音节表达,几乎没人听过他说过完整的句子,所以得了个哑巴的绰号。
“哑巴,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是个丧门星?她爸妈就是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