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哈,”赵无妨笑道,“用兵不叫打架。”
“不都是聚众斗殴么,就是规模大点而已。”苏离离小声嘀咕。
赵无妨注视着她,似是探究,“有趣,有趣。”顿了一顿,“既然是你朋友,他去打架你就不看看?”
苏离离随口应道:“我不会打,怕血溅到身上,还是躲远些的好。”
“我正要去看他们斗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苏离离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你一个人方便。希望打得精彩,祝你看得愉快。”
赵无妨默然看了她片刻,微蹙了眉怪道:“你究竟是胆小还是胆大,是聪明还是糊涂啊?说你胆小吧,这时候还能对着我大大咧咧地胡说;说你聪明吧,小至园子大至城郭,连个路都不认得。”
苏离离摸出茶钱放在桌上,站起来道:“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喝。”
走过他身边时,赵无妨笑了一笑,手臂一晃,苏离离只觉后心一疼,人便瘫软下去,眼前黑了。
依稀醒来只听得雨声丁冬作响,仿佛那一年在明月楼听言欢抚琴的声音,心里莫名寥落。苏离离缓缓睁开眼,却是倚坐在一个草棚里,四面风寒。赵无妨升着火,望着天边出神。苏离离一动,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视若不见地回过头去。
苏离离再动了动,坐正了,抱着膝盖,看着外面水滴,忽然道:“你别想用我威胁祁凤翔,我跟他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赵无妨拈着一支树枝,扒了扒火,道:“你至少是对他有用的人。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带着个没用的女人打仗。”
苏离离道:“我大约也只能帮他做棺材。”
“你姓什么?”赵无妨突然道。
“呃——”苏离离慢了一拍,方道:“姓木。”
赵无妨摇头,“说谎。”
这人怎么和祁凤翔一样狡猾,苏离离吸一口气,流水般念道:“好吧,我不姓木,我姓莫,是京城如意坊后开裁缝店的莫寡妇的小叔子的二女儿,从小跟着我婶子学裁缝,跟邻街苏记棺材铺的少东家学过做棺材。”
赵无妨默默地审视她片刻,道:“那苏记棺材铺里都有些什么人?”
“嗯……他们少东家苏离离,还有他一个老仆人。怎么?你认识?”
气氛刹时变得有些静,像危险的猎人和机敏的猎物,一个在寻找蛛丝马迹,一个在躲避枝末细节。半晌,赵无妨阴恻恻地笑,“苏离离,你跟我耍这些把戏。”
苏离离瞪眼道:“什么呀,我叫莫问柳,百福街上人人都知道的啊。”
赵无妨注视她神色,道:“我的人查出来苏记棺材铺的那个老仆,是当年太子太傅叶知秋的仆从。”他言尽于此,却望着她一瞬不瞬。
苏离离表情未变,心里是翻涌起伏,哑然怔忡道:“什么?谁的仆从?”
赵无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的人问他,他却死也不肯承认。”
苏离离仍是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却有大颗的泪溢了出来,掉落在干草堆里。
赵无妨冷冷道:“你姓苏。”他上前两步,一把捏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来,有些急促道:“你是叶知秋什么人?”
苏离离愣愣道:“我是他女儿。”
赵无妨瞳孔倏然收缩,道:“你是他女儿?”
“是。”苏离离漠然地答。
他拇指忽然摩挲着她下颌骨的肌肤,慢慢松开,似乎在思索。
苏离离冷冷笑道:“你想要什么?天子策?”
“当真有?”他迟疑。
苏离离点头,“有,在祁凤翔手里。这就是他带着我的原因。”
“他逼你交给他了?”
“没错。”
毫无预兆地,赵无妨一掌扇在苏离离右脸。雨滴声中听不出多大的声音,却打得她摔在干草堆上。
他阴沉一笑,“你实在是不会说谎。像这样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必定不得安宁。祁凤翔内有父兄,外有勍敌,岂敢自己拿在手里。若是拿到了,必会杀你灭口,又岂会把你带在身边到处招摇?”
苏离离脸上像着了火一样疼,慢慢坐起来,仍是平静地说谎:“他没有钥匙,钥匙在先帝的侍卫长时绎之手上,时绎之又疯在陈北光府上。时绎之旧年认得我娘,所以祁凤翔想让我来骗钥匙。但是没成,时绎之带着钥匙跑了。”
赵无妨冷冷看着她,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见苏离离一副认命的表情,心里重新思量自己的谋划。正出神间,苏离离难得地出手如电,出乎意料的一个耳光拍到他脸上,手劲虽不够大,但也打到了他左颊上。
赵无妨顷刻间反手又是一巴掌,将她打倒,气犹未解,用力抓住她的头发拖起来。抓得苏离离尖叫一声,却咬牙道:“老子这一耳光是替程叔打的!”
赵无妨一手抓着她头发往下拽,将她的头仰起来。注视半晌却没有再动手,反古怪笑道:“仔细看看,其实你长得也不错。我一说换你,祁凤翔脸色都变了。”
苏离离骂,“放你妈的屁!”
赵无妨抓着她头发不松,反笑道:“这泼辣样子还挺够味的,不知扔到床上还有没有这浪劲儿。”
苏离离大惊,且大怒。需知祁凤翔有时也说些无耻的话调戏她,却不会这样露骨,只让她觉得郁闷。然而这个人说的话,让她切实地觉得被侮辱了。
正在这关头,草棚顶上突然“砰”地一响。赵无妨一下松开她,站起来凝神细听,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