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地方谈。”维东看看周围。
“没必要。
我觉得你我之间,没什么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
不像有些人,看着是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背地里净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维东似乎想辩解,“昨晚陈家的事,我想你都看到了。
那个女孩是自愿的,他们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场交易而已。既然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我们这些外人也没必要苛求他们……”
我笑了笑,打断他,“是啊。
有钱有权是很了不起,想怎样就怎样,有美人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他们也根本没理由拒绝的。就像……”
就像傅聪颖和你,对吗?话冲到嘴边,我还是强行咽下了。
既然分手了,就该心平气和,我没理由表现得像在吃醋。
维东仿佛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轻叹一声,伸手覆上我的手,“小丫头,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不要再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无聊话。”心里有点烦,我起身挣脱他的手,“我很忙,先走一步了。”维东拖过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按回椅子上,直勾勾地望过来,“就因为一个傅聪颖,你就否定了我们十年的感情?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日子,你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么久以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口中珍珠奶茶的余味有些苦涩,我看到他夜色般的眼睛里的隐忍和疼痛。
垂下眼帘,我听到自己平静如水的声音在说:“维东,我很怕痛!”
维东,我很怕痛!我很怕再发现真相,再被你逼得痛彻心扉!我很怕在一层层地剥开洋葱后,泪流满面,却发现那里面是没有心的!“小薇,相信我!”维东圈过我,那慎重的语调,仿佛和当年他说那句“小丫头,我会变得优秀!我不会再让人有理由分开我们”时一模一样。抬头痴痴看他,看他坚毅的唇角凝着无比的认真。
一瞬间,我竟有种时光倒流的温馨错觉。
然而,昨晚的一幕不可遏制地掠到眼前,理智的弦不断地催促我离开,我慢慢推开他。“还是不信我?”维东沉了声音。
我不想再听,也不想再说,转身就走。
“就算判我死刑,也该让我死得心服口服吧。”维东霸道地抓了我的手不放,引得学生们纷纷好奇地望过来。我深吸口气,使尽全身力气保持微笑,“你不是经常和陈瀚生他们一起玩吗?”
维东一怔,片刻仿佛恍然大悟,忽而轻笑起来。
大约是我的眼神太过鄙夷,维东迅速做出反应,“就为了这个?你以为我和他们一起玩那些?”我坐回位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声不吭。
“我和陈瀚生只不过是某些大上的合作伙伴,和其他人也只是在生意场上认识而已。说大家是朋友,其实是过了,说到底,都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才经常走在一起,其实彼此的爱好品性都不一样的。”维东坐到我旁边,解释得有条有理。可惜,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
“小丫头,我从没有像他们那样,以后也绝对不会!相信我!”维东言之凿凿。
即使真的没做得那么过分又怎样?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吧。
掌心感到奶茶的温度越来越低,我漠然反问:“是吗?你也说过你和傅聪颖早就断了。”维东,你可以若无其事地在我面前说一次谎,已经够了。
维东神情复杂地看了我,半晌开口:“上次我不想你不高兴。”
“刚才你‘体贴’地说了那些话——也是不想我不高兴?”一时间,我只想大笑。世界上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明明是蓄意欺骗的谎言,偏偏要伪装成善意的,说骗你是为你好。“小薇,”维东深深凝望着我,柔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往昔种种柔情蜜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转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黯然,“你应该知道有个词叫——覆水难收。”覆水难收,已成定局,再无法挽回!不要枉费心机,不要再挑战我的决心!
“再信我一次……”维东听似恳切的声音,被我的手机铃声粗暴地截断。
我随手接起电话,是李哲富有磁性的声音,“小薇薇,这么晚还不回来?我看你的稿子还有不少地方要修改。”“嗯,我知道,我打算回去了。”我低声应了,起身准备跟维东说再见,一抬眼,不觉一阵心悸。维东蓦地攥紧我的左手手腕,黑色的眼睛里,隐隐藏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又仿佛燃着熊熊火焰,“你说覆水难收,是为了别人!”“没什么别人。”我不想多做解释,只想赶快离开。
“是和你一块儿送周瑾回去的那个人?这十来天,你玩失踪,就是和他在一起?”维东逼视着我,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彻底剖开。我努力掰他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不由得急了,“我们两不相干了,我的事不用向你交代。”维东飞速揽过我的腰,悄然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告诉我,是谁那么大魅力,引得我的小丫头芳心大动?”见我不答,又说,“不要告诉我是宋剑桥,或是你那班师兄弟中的哪一个,我知道不是。”看他帅气的脸上洋溢了笑意,我的脊背处一阵发凉。
我知道,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更大,而一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吃起醋来会像帕金森症发作一样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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