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南子慕发现自己也不馋了,不管小蓁提的是什么东西来,他都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胃口就算了,还经常恶心,想吐。
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夫人曾经带着一个大夫来过,只让他把手伸出去。南子慕不曾听过他们的声音,最近心情也越来越差,把他们递进来似乎是要哄自己开心的水果连着盘子一起摔了出去。
恰巧还弄脏那位妇人的裙角。
“没事吧,夫人?什么贱东西,给你吃好的还这种态度,弄伤了我们夫人我看你……”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
被她叫做夫人的程姚瑛倒是很冷静,笑盈盈地朝丫头一摆手,然后缓缓蹲下来,盯着那洞里看。
南子慕不肯露脸,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都不像是好人,相比之下他更想见到好几天都不曾来了的小蓁。
夫人模样生的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大概是按着三庭五眼的模子长的,举止娴雅,落落大方,端庄二字在她身上倒要比容貌出彩的多。
程姚瑛说:“把手伸出来给大夫瞧瞧,如若……如若你听话,就放你出这屋子。”
南子慕不信,坐在床上不吭声。
“以后还想再吃饭吗?”程姚瑛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脸上还是笑盈盈的,“要是饿死的话,侯爷也只会知道是你闹绝食,把自个给作死的。”
饿不死的南子慕浑然不惧她这点威胁,倒是从旁边绕着慢慢靠近那个洞口,靠在那个洞口盘,连个衣服角都不露。他说:“小、蓁。”
“小蓁?”程姚瑛皱眉,“是谁?”
一旁的丫头春燕上前,犹疑不定道:“夫人,好像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下人,往日都是他给他送的饭。”
程姚瑛道:“这么说是不信我们,要那个下人来了才放心?”
南子慕坦然:“是。”小蓁有几天没来了,送饭的变成了一个丫头,把菜传进来就走,过半个时辰还会来收盘子,但是一句话都不乐意和自己说。
“好笑。”程姚瑛说,“春燕,把那位小蓁给我叫过来。”
春燕应了一句是,便一路小跑着去找小蓁了。
夫人起身,继续发问:“那两个人牙子不是说,这位哥儿是个哑巴么?怎的会说话了?”
她疑心重,人牙子回家的路上就已经被杀了,现在如何骗来这位哥儿的前因后果都已经无从知晓了。
但她觉得这两个人牙子也没胆量骗自己,所以这位哥儿是装的?不会……那也不应该在这时候突然露出马脚。
夫人沉声问:“你有什么目的?”
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拉进一个y-in谋论的南子慕非常无奈,他开口重复了那两个字:“目的?”
他想问的是——你们他娘的才是到底有什么目的?
双方僵持良久,没再对话。
背着药箱的大夫看上去是一把年纪了,他是程姚瑛母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前半辈子都在程府,替程家人看病,后来程姚瑛出嫁,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便成了陪嫁品里的一样老古董。
程姚瑛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就明白了。程大夫开口问:“哥儿,近些日子可有恶心想吐的症状?以及时不时感到身子倦怠,只想卧床不动,食欲大增或大减……”
南子慕心里一跳,自己最近的症状确乎如他所说,少说有八成都是吻合的。他现在虽然还是仙体,可千秋万载以来,会有这样的症状还是第一次。
这莫非就是所谓“天人五衰”?
怕死怕的要命的南子慕连忙道:“是。”
第4章 喜脉
院子里两人对视一眼,程姚瑛示意他继续,程大夫语气诚恳道:“这就是了,你且伸出一只手来,老夫替你瞧瞧是什么病。”
南子慕思忖片刻,还是没把手伸出去。
程大夫好说歹说都没用,直到春燕领着小蓁赶来。路上春燕简要地和小蓁复述了一遍找他来的原因。
小蓁不知是害了什么病,这两天昏昏沉沉的,人烧的厉害,但还是能听懂春燕的意思的。
他朝着矩形洞口走去,没忍住咳了两声,春燕立刻拉着程姚瑛退开几步,小声道:“这小毛孩不知害的是什么病,会不会传染,芳娘说他烧了好几天了,夫人小心些,不要靠他太近。”
春燕的声音不大,但南子慕却都能听见,他问道:“小蓁?”
小蓁贴近那个矩形洞口,说:“不碍事的,换季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过些天就能好。”
他说着又轻咳了两声,下人的命可不重要,熬了几剂治风寒的药没用后,芳娘就让人把他丢进柴房自生自灭了。
毕竟死了一个也不打紧,重要的是不能传染到其他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的过这个春天,听到南子慕要找他的时候,小蓁心里酸酸麻麻的。他向来是不受人待见的,那位半哑巴的哥儿……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其中之一。
短短几月,他甚至已经把南子慕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咳……哑巴,你把手伸出来,让程大夫给你瞧瞧,就瞧瞧,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小蓁强打j-i,ng神,把脑袋贴在矩形洞口说。
南子慕开出条件,“给、小蓁。”
停顿了几秒他才说出最后一个字:“看。”
“你是要老夫先给他看病吗?”程大夫嘴上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程姚瑛的,程姚瑛犹豫了几秒,轻轻一点头,程大夫随即说道,“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