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眼睛眨了眨,不知该怎么回答。
风巽:“你瘦了。”
如升:“你也是。”
在梵净山数日,顿顿白饭酱菜,偶尔吃鱼,忽爷那一池的鱼也被吃得差不多了,不知他老人家回来后会不会翻脸。
“风巽,我还有机会再回梵净山吗?”
“怎么?喜欢这里?”
“嗯,喜欢。”
“你可以随时来。”
雾气弥散,如升紧紧握着手里冰冷的刀柄,悄声往风巽身旁迈近一步。
。。。。。。
第二日一早,到了离开的时辰。
如升将忽爷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住了这些日子,说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待她和风巽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爷恰好回来了。
不早不晚,像是故意而为之。
和忽爷短暂告别后他们便离开了梵净山,一路走到西京城的时候已是晚上。
如升本要住到客栈,可风巽直接把她带去。
半路弘远过来接他们,走内院,避开了络绎不绝的宾客。
还是那个密室,如升意外地见到了姬樾,一月前她还是阶下囚,现在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如升面前。
她身边还有甄宁。
“你们怎么来了?”
风巽进屋便发问,脸色冷得很。
姬樾没说话,慢悠悠地喝着茶,不过眼睛却瞄向了风巽身后的如升。
甄宁起身,回道:“先生,我们。。。来西京办点事。”
其实风巽明白,这一定是姬樾的主意,只要她开口,甄宁没法拒绝,但是有一点风巽想不通,以姬樾和莳花的死结,她断不会再,除非。。。她想把莳花怎么样。
想到这,风巽对甄宁说:“你先带如升出去,我有话对姬樾说。”
“楼主。”
“出去!”
甄宁那边还没动如升就知趣地先离开了,随后甄宁也跟了出去。
屋里瞬间静下来,姬樾淡定地倒了杯茶,指着身旁的凳子,说:“坐,别站着,累。”
风巽盯着姬樾,好半天沉沉叹了口气。
姬樾忽然笑了声,冷冷说道:“你是不是怕我杀了莳花?嗯?”
“。。。。。。”
“放心,她是你的心头好,我不会杀她。”
“我让你呆在九江养病。”
“我现在很好。”
“你为何要?谁都知道你并不愿意看到莳花。”
“可这里能看到你。”
在牢里这几年接触不到外界,很多事情对姬樾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比如从前的恩仇,比如莳花的构陷,漫漫长日过去,她在乎的,就只剩下一样了——风巽。
室内一角的檀香袅袅升起,混着茶香,闻起来很静神。
姬樾攥着茶杯暖手,吹了吹茶水的热气,说:的茶还是这般好喝。”
风巽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本来要去天行堂,可甄宁告诉我段鹤死了,我曾无数次想杀了他。。。。。。。”
姬樾咬牙切齿,像是恨到了极致。
“不过他到底是死了,若父亲泉下有知,也能得以慰藉。”
至今为止,风巽都没有告诉过段鹤的死讯,他想给她留个盼头,哪怕是仇恨也好过她对这人间无欲无求。
“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做以前的事。”
为他,也为自己。
风巽点头,应许了。
院外,甄宁一个人坐在磨盘树下,晚风袭袭,吹得他脊背发凉。
“她呢?”
风巽从密室出来,张嘴就找如升。
甄宁起身,回道:“楼主,她非要出去,我没拦住。”
那你为何没有跟着?!
风巽本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明白,姬樾在里面,甄宁已经无心其他。
“进去陪姬樾吧。”
风巽说完便越过院墙出去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找如升,但有一个地方,她极有可能会去。
。。。。。。
西京城,夜深人不静。
在梵净山呆了那么久,风巽已经不太适应这万家灯火通明,后他直奔如家故地。
蒹葭巷,望不到尽头的巷子,如升站在那,弱小的身形裹进黑夜里,青砖灰墙,人影离逖。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急促接近的时候她瞬间拔了刀,再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是风巽。
“你怎么来了?”
“找你。”
如升收刀归鞘,笑了笑,指着前方的断壁残垣,说:“那儿曾是我家。”
时隔多日,如升没想到如府终于被拆了,昔日的辉煌不再,血腥不再,只剩下冰冷的石块,在月光下,给故人一份仅存的念想。
如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平摊在掌心上,说:“风巽,以前我总觉得家破人亡只在我的脑子里,而非现实,直到现在我才最真切地感受到真正的“家破人亡”,一百多人,剩我一个,偏偏就剩了我一个。”
风巽认得如升手里的玉珏,那是她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的东西,好几次在军营里相遇,她都戴着它四处跑跳,欢笑声回荡整个军营,是风巽在这世上听到过的最纯净的声音了。
“风巽。”
如升转头过来,看着月光下风巽模糊的脸,忽然笑了下。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失去的滋味,她尝得太多了。
风巽缓缓走到如升前面,说:“生死由天定,你我皆凡人,做不了老天的主。”
如升轻笑一声,“你这么信命啊。”
“从前不信,现在信了。”
倘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