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干掉了一个。
“我过去帮老板!”保镖低喝一声。
慕善放下望远镜,摇摇头。
慕善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方向,声音却有些颤抖:“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对方的人肯定也剩的不多。否则他只剩一个人,扛不到现在。你们就这么直接过去,反而进入对方射程。一旦对方援兵到了,你们全跑不掉。”
两人都是一愣。
慕善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你们从山上绕到那几个人背后,把他们……杀了。”
“嫂子,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保镖迟疑。
“马上去!”
两个男人看着她清美的容颜却冷若冰霜,肃然不可冒犯。对视一眼,伏低身躯,往更高的山上爬去。
五分钟后。
慕善紧张的拿着望远镜,她看到陈北尧闭目静静靠在那里,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了。
这一回,连那点零落的枪声都消失了。整片树林死一般安静,慕善只能听到自己略显干涸的呼吸声。
他们得手没有?她不知道。对方的人死完没有?她也不知道。
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双方都死了;
要么保镖他们死了,而对方的残兵,在等待援兵的到来。
无论哪种情况,慕善都知道,不可以等了。
她握紧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碰枪。她一低头、一猫腰,踩着树叶和湿草,紧张的朝陈北尧的方向靠近。
近了,她离他越来越近。
她甚至可以看清他苍白英秀的五官,他闭着眼,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暂作休憩。
她离他只有十几米了,前方树木稀疏,她深吸一口气,伏低身子,几乎手脚并用爬过去。
察觉到响动,他猛的睁开眼看着她,黑眸在短暂的迷蒙后,写满震惊。
她最后几步差点摔倒,几乎是扑到他的跟前。抬起头,怔怔望着他。
他低头看着她,眸中忽然浮现有些无奈的笑容。
“走!”她把枪放进口袋,伸手搀扶他。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站起来,动作还算利落。慕善稍微放心了些――虽然中了两枪,但都不在要害,只是腿上的伤行动不便。
搀扶着他往更高的山林里走,身后并无声响。慕善放心之余,又有些难过――保镖和佣兵,一定是死了。
脚下几具尸体,有一个保镖,也有几个泰国士兵。有的脸朝下扑着,有的还握着枪怒目圆瞪。毫无疑问他们曾经企图近距离攻击陈北尧,却被他先杀了。
“砰。”
清脆响亮,就在耳际。
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慕善只感觉到肩膀上的陈北尧身子猛的一颤,脚步一滞。她一侧头,就看到他后背多了一个小血洞。
陈北尧身子晃了晃,慕善扶他不住,随着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撑住地面爬起来,却再次重重摔回地面。
可他的双眼竟然还很镇定,抬头看着她哑着嗓子道:“连累你了。”
慕善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愤然转身,望着子弹射来的方向。
山坡下,很快冒出十来个士兵的身影。
那是敌人的援兵,终于赶到了。
他们端着枪对准了慕善。其中一个喊了句什么,那些士兵把枪放了下来。
他们根本当慕善不存在,看着地上的陈北尧,个个目露阴狠的笑意,阔步走了过来。
慕善整个人好像呆滞了一般,看着他们的逼近。她还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朝他们举起双手,同时身体往边上挪动了几下,仿佛在向他们表示,她要跟地上这个男人划清界限。
陈北尧看着她,神色不动。
那些士兵离他们只有不到二十米了,看到慕善的举动,有人用生硬的汉语道:“你,过来!他,抓走。”
慕善一把抓起脚边尸体手里的冲锋枪!在士兵们震惊恐惧的目光中,对准他们、用尽全力扣动扳机!
数道夺命火线,气势汹汹直冲士兵们而去。与此同时,慕善只感觉到枪托一下下重重撞上自己的腹部,突如其来的后座力令冲锋枪像失去控制的陀螺,“砰砰砰砰”不知朝那个方向射去!
她吓得用力紧握,可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只看到一连串凌乱的火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空中划出一段坑坑洼洼的弧线!
比她更慌乱的是眼前的士兵――手持冲锋枪的女人固然可怕;手持冲锋枪但是完全不能控制准头的女人更加可怕!
转眼就有两个士兵被射成了马蜂窝,直挺挺的仰面倒下。而另一个士兵的头盔被打穿吓得魂飞魄散,另一个士兵的脚趾被打飞了几个,血肉模糊连天哀嚎!
甚至连陈北尧身边的泥地,都被打出一连串小坑。要不是她在最后关头抓紧了枪,陈北尧现在也死透了。
枪声戛然而止,慕善和士兵们都惊魂未定。然而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士兵们一时竟全部卧倒隐蔽在树丛里,没人肯跳出来当炮灰。
慕善一只手勉强端着枪,另一只手伸过去,努力扶起陈北尧。陈北尧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靠在她肩上。似乎刚才的乱射也令他始料未及,他看着她,竟然一句话没说出来。
“走。”慕善扶着他,慢慢往后退。
她记得刚才折返的路上,距离这里不到百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