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她面前,她自然就装不下去了,抬起头来,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干什么?”
“有什么要说的?”他反问,语气不善。
叶无双咬了咬唇,接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满脸都是无辜和茫然,“我应该有什么要和你说的吗?我觉得没有。”
你不都已经就你看到的下结论了吗?不是给我判死刑了吗?不是已经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了吗?
那还要我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挨了一巴掌之后还接受你的那颗糖!至少我叶无双——做不到!
贺景深看着她这幅样子就来气,原本的话到了嘴边一个转弯,又毒舌了:“不说说你们的故事?不说说昨晚你们做了什么?我可好奇得很!”
叶无双就知道这个人的嘴里不会有好话,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回:“我们的故事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好奇我也不一定要告诉你啊。”
说完,她还冲着贺景深甜甜地笑了一下。
真是该死的刺眼!
贺景深的手紧握成拳,对着她的脸就挥了过去。
叶无双不是不怕,甚至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男人暴力起来,绝对可以打死人!
耳边‘砰——’地一声,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甚至还有些发痛!
只是,脸上似乎并没有痛意?
叶无双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松开自己汗湿的双手,一点一点睁开紧闭的双眼,映入视线的是他的脸,近在咫尺。
他在笑。
而后,他开了口,慢悠悠地,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和玩味:“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
虽然被她气的真的很想动手打她,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动了手,那么你再有理,也没理了。
而且贺景深也知道自己的力道,气急了之下一拳打过去,她这张脸估计就真的废了!
叶无双对于自己刚刚的恐惧恼火的一塌糊涂,她就应该像那天一样,迎着他的拳头面不改色!
“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但是如果你不乖乖听话,这一拳,下一次会打在裴弈城的身上,你最好相信我,我说得出,做得到。”
叶无双当然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
两人正对视着,病房的门忽然被人冲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先传来了,“景深!”
贺景深一愣,叶无双也一愣。
姑苏静书在上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在一起,所以这个时候并不惊讶,直接冲过去就抱住了贺景深,半哭着:“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好怕!”
贺景深僵了僵自己的身子,双手垂在她的两侧,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叶无双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难道还要她当精彩镜头盯着看?
她做不到。
姑苏静书伏在贺景深的怀里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看了看贺景深,又看了看叶无双,低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围一片安静,没人回答。
姑苏静书是聪明人,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只是捏了捏贺景深的手,柔柔地说:“我们上去吧,医生说九点钟来给你做检查。”
贺景深没动,眼神盯着床上的人看,但是床上的人并未看他。
姑苏静书也不着急,相反的,她甚至感谢叶无双现在的反应。
她越是这样,贺景深就越是生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僵,从而也会给自己更多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儿,贺景深终于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顺手就牵了姑苏静书的手往外走去。
姑苏静书心里一喜,将戏演得更加好看。
脚下一崴,顺利地跌入了贺景深的怀里。
她仰头看着贺景深,含情脉脉的眼神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心。围什于道走。
叶无双终是忍无可忍,一抬眸看了过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问:“贺景深,你还很爱她吧?”
往外走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倒是姑苏静书站直了身体,转过来看她了,脸上的笑充满了胜利,同时也充满了讽刺。
叶无双垂了垂视线,其实答案她心里知道,这么问无非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为什么?
——为了一个死心?亦或者,是为了放过自己?
她不想去寻找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只是再一次,轻轻地开了口,声音显得那样疲惫:“我知道你还很爱她,那我成全你们,好不好?”
我让你们去双宿双栖,我让你们去恩恩爱爱,我给你们光明正大的机会!
贺景深终于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回了头,脸上尽显冷漠,问:“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贺景深,我们离婚。”
她说得那样平静而坦然,就好像这个决定不是她现在才下的,而是早已经在她的心底酝酿多时。
贺景深盯着她,死死地盯着,情绪早已经失控,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
而捏着姑苏静书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一直在收紧,几乎要将姑苏静书的手活活给捏碎了。
“景深……”姑苏静书终于忍不住痛楚,低声咽呜了出来。
贺景深低头一看,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同时不禁讶异,自己怎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眼底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