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是迫于威压,又揣着多少人的把柄这些都无从下手。
唯独要做的就是先截断皇上的茶水,在暗中挑拨李橙与南锦煜的关系,方可撼动这颗大树。至于听命于他的朝中蛀虫,皆是见风使舵,待五皇子登基后慢慢拔出也不晚。
几人商讨之后,便打算即刻行动,势不容缓。
茶水均由王重七端给皇上,王公公虽说贪财恋权,却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一点五皇子可以保证,不过冥然认为还要先试探一番才是。
隔日,南锦焕进宫批奏折遇见了王重七。
南锦焕道:“王公公,待会儿你服侍完父皇,来紫宸宫一趟,我有话要与您老讲。”
王重七道:“是,五殿下。”待南锦焕离开,他不禁犯了嘀咕,五皇子之前从未召唤过他,向来处理完政事便离开宫中,有时候去看一眼皇上,也从未同自己有过多交集,想来是怕多人口舌避嫌罢了。毕竟他是每日服侍皇上的贴身内侍,皇上如今大病未愈,恐时日不多,五皇子是继位的首选,不能沾染任何墨点。不过今日私下传唤他,不得不令他多想。
但如今这些都由不得王重七多想,他只是个奴才,先皇驾崩他若不告老还乡还是要继续服侍新皇,如今他家里已没什么人,今生是要完全献给皇室,无论是谁做皇帝他都得罪不起,要想安安稳稳的便做个衷心的奴才,在哪里都吃得开。
想着已到了皇上的休息的地方龙安宫。皇上近日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也说不了几句明白话就嚷着累,看来驾崩之日近了。
王重七五岁便入了宫,如今已然五十七岁,勤勤恳恳服侍了皇上一辈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看着比自己年纪小,却要先走一步的皇上,他总会眼中酸涩。人的一生无论身份地位如何,终究要入土。一切都是空。
临终之前最念想的仍旧是感情。皇上一生轻情意重权势,然最近为数不多的几次清醒,却常常唤王重七到身侧,唠叨一些陈年往事,五皇子小时候肉嘟嘟的模样,皇后新婚时的情景,四公主出嫁时的悲伤……这些那些都是皇上之前所鄙夷的,然终究烙印在心中,怎么也忘不了。
王重七端着汤药,跪在皇上的龙榻前,打算喂皇上吃药,即便没有醒来还是要吃药的,没有良药吊着,恐怕早就不行了。不过这几天喂药越来越难,皇上仿佛失去了吞咽能力,多半的药喂进去便会流出来。
他屏退左右,从怀中掏出个小漏斗。这是他与老御医商讨下做出来的东西,从口中插入细管便会压住舌根,将药从漏斗口放入,药水就会悉数流入喉咙。不过这种办法用在皇帝身上,十分大逆不道,也只有他敢冒着被砍头的罪,偷偷这样喂皇帝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罚柳姑娘去小黑屋吧。
最近都要写与三皇子的事情,女主大人先在小黑屋坐一会儿。
呜呜少爷会去看望她哒!!!
☆、圆(二)
王重七喂过药,又替皇上擦了身子,这才唤了亲信小太监进来看着皇帝,自己去了紫宸殿。
南锦焕自从在紫宸殿代政,便在殿中设了小桌,他从未想过去坐那把龙椅,若有可能他愿意父皇一直是皇帝,他一直是皇子。
可如今为了试探王重七,他今日坐在父皇的座位上。
王重七见人头也不抬批着折子,十分懂事的立在一旁没有打扰。
南锦焕用眼角余光撇着垂头站在角落多时的王公公,将奏折合上,伸了个懒腰:“哟,公公几时进来的,孤一时钻心,竟没看到。”
王重七见人发话,进走两步,跪在殿中央,道:“老奴不敢打扰了殿下。”
“公公,快请起,过来说话!”南锦焕思索着准备好的话,“孤是想要跟您说说心里话。”
王重七快速起身,站在龙案旁,一副倾听的模样。
“孤在宫中多年,母妃去世后便只有父皇一个亲人,然公公知道,父皇病重,孤这心中难受啊!”南锦焕显露失落的情绪。
“殿下莫要难过,皇上自有苍天庇佑,不会有事的。”王重七一板一眼的安慰。
“公公啊,孤还没有准备好做皇帝。”陡然而便的话锋令王重七一抖,先皇还未驾崩这就念想着要做新皇,这五皇子也就是明面上做出悲天悯人的模样,再想想皇帝卧于病榻同自己说起的五皇子儿时的点滴,以及那已经拟好的诏书,一向逆来顺受情绪不外现的他忽而压不住火气。
“殿下,恕老奴直言,可能忠言逆耳,但老奴必须要说一说,算是为了皇上。”王重七此刻竟然生出了视死如归的感觉,他一辈子兢兢业业服侍皇上,如今他老人家朝不保夕,而自己也已入暮年,活也活不过几年,或许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也不未为人生一大快事,想罢,直起为皇室弯了一辈子的腰,正色说道:“以下的话,并不是老奴要教殿下做什么,而是时下肺腑之言。做皇上便是要心怀苍生,心怀百姓。即便为了权利而上位,即便如您一般迫不得己,只要坐上了这么位子,便有诸多身不由己。不能依靠任何人,也不能胡作非为。权利是吸引人的,能够始终如一秉持初心实在难得,然而老奴在皇上身边多年,感受到皇帝的艰难。他固然疏远情谊,但内心之中从未忘记。殿下,老奴原本认为您可为皇上延续基业,泽恩南锦,今儿看来您与大皇子五皇子一般,被权利吞了心,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