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拿来验证是否遇水变蓝。赵大人若有兴致,咱们也可公堂上再次对峙。”
老先生面色不虞地瞧着赵家人,问道:“赵大人可有什么辩解之言?若还要继续对证下去,且去衙门,老夫主持不了公道了!”
赵郎中听到“衙门”两个字便慌了神,不敢出言反驳。
赵建安脸色铁青,缓缓退回赵郎中身边,像战败的斗鸡,不敢抬头。
赵郎中心中顿生羞愧,他略一扫……致仕的老郎中,沈家的老爷,顾家的几位爷全部都要剥掉了他的衣裳似的。
他耐不住众人讥诮的目光,恨不得钻进洞里,便给自己找了借口挽尊,道:“辞顺,我的确看重令爱……有缘无分才出此下策……”
赵郎中一说完,赵建安惊慌抬头,完了!全完了!父亲怎么能自己承认了!
沈清月此时出声道:“若赵大人真想与沈家作亲,今日断不会逼上门来,这不像是结亲,倒像是结仇。”
她目光落在谢君行身上,意有所指道:“赵大人向来磊落,怎么此次行事龌龊,可是有难言之隐?”
赵建安眯着眼打量沈清月,今日赵家所为可耻,但她的话把一切都点明白了——赵家哪里来的难言之隐,大家心里都明白,无非是结党营私和向上巴结而已。
火上浇得一把好油!
谢君行最先坐不住了,他起身匆匆告辞,赵家另外几个族亲好友也红着脸离去。
赵家人如坐针毡,赵郎中硬着头皮和妻子一道起身告辞,赵建安低着头,捏拳沉思着,被呵斥了一声才知道跟上。
沈世文却拦住了他们,道:“既上退婚次赵大人便造假玉佩以搪塞众人,还‘调兵遣将’请了人证,焉知以后不会这般行事?这回便妥帖地签好退婚书再离开我沈家罢!”
赵建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芒在背之下,一时也想不明白。
方氏着人呈上退婚书,赵郎中抬手签字画押,
沈世文一拿到退婚书,咬了咬牙,一挥袖,吼道:“滚!”
赵郎中丢笔落荒而逃。
沈家大厅里静默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和谐的笑声,方氏甚至偷偷抹泪。
沈清月也松了一口气,今日幸得没有意外。既然计成,赵家也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放过就是了。
赵家人逃出沈家,赵建安上了马车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上当了!他猛地捶打车厢,愤恨道:“都是假的!两个都是假的!”
当沈世文抛出第一个“证据”,他便产生了动摇,直到第二第三的出现,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现在仔细细想,若是一开始就是假的呢?沈清舟的玉佩就算会变蓝,也还是假的,后面的证据便都不必看了!何况他分明知道,这玉佩沾了水变不蓝的!
赵建安面色阴沉地推测着……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一波三折引人入坑,真是防不胜防。
第165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家和赵家的事虽然没有对簿公堂,但知情者不少,赵家答应退婚又反悔的事,终究是传开了。
御史们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群起激愤,联合起来参了赵家一本。
御史台五个御史依次站出来痛斥赵家无耻行径,一人说完,另一个人立刻接上,并且在不带一个脏字斥骂赵家之前,还要重复陈述赵郎中的鄙行。五位御史轮流站出来,中间一点缝隙都不留,任谁都插不上嘴,金銮殿上,全是御史的声音和唾沫子。
连皇帝都汗颜。
翰林院里的清流翰林们,本就有文人骨气,也不忍同类受欺,纷纷站出来指责赵郎中。
今日早朝,赵郎中被群起而攻之,毫无还手之力,至于永恩伯——称病就没上朝。
虽事情起因是沈正章的家事,大家也心知肚明,文臣武将,矛盾由来已久,赵建安勾结永恩伯,令人文臣不耻,御史台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而翰林院的人则因兵部与武军都督府之争,即便没有阁老示意,有眼色的翰林也自觉站出来痛骂赵郎中,毕竟发泄的同时还能显出自己深明大义,何乐而不为?
大殿之上,皇帝召了赵郎中与沈正章二人出来对峙。
沈正章手里拿着退婚书,认证物证俱在,底气十足,赵郎中被骂了那么一顿,早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几欲昏死,跪在大殿上起不来了。
结果不言而喻。
天子便将赵郎中贬为从五品员外郎,连降sān_jí。
大业有律,官员连续升迁不得超过两级,连续贬职不得超过sān_jí,赵郎中算是一口气被贬到底了。
至于沈世文这边,天子为了安抚翰林,便当堂抚慰几句,给了些打赏。
下朝之后,朝臣们议论不断。
顾淮在翰林院里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些事本在他意料之中,倒也没太意外。
到了下衙门的时间,福临过来接顾淮。
外面冷风呼啸,白雪飘摇,福临在车上禀顾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