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长途跋涉的原因。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不知怎的,有几根特不老实的沾在了她的面颊上,拿下去又沾上了,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惹得她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胸腔一抖,沈辞也跟着一动,再次落下来时,俩人靠的更近。
凤鸾之也不知怎的,耳朵突然就发了热,肌肤相贴的地方,哪怕隔着好几层的衣服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滚烫的。
不对,这温度不对。
凤鸾之抬手去探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沈辞低低一笑,道:“无碍,就是有些渴。”
凤鸾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前傾着身子去够茶水。
她的动作有些急,披于身后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擦着沈辞的面颊而过,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一次,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生病了。
凤鸾之低头吹了吹茶水热气才递到他唇边。
“你还没有回答哀家,生着病为何还要回京?”
沈辞低头喝了一大口,还是觉得渴,再低头喝时,杯内水已不多,他喝起来吃力。
凤鸾之察觉出,顺着他的姿势又把手往上抬了抬。
沈辞咂咂嘴,才道:“皇上丢了。”
凤鸾之冷静的甚至连呼吸都未曾出现一丝凌乱。她并没有沈辞事前想到的那般暴跳如雷,没有斥责,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确实,昨夜听了顾麒麟的话,她已察觉出顾祥贺要搞事情,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大胆的敢劫持皇上。
她平静的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凤鸾之默了一会儿。
她扶着沈辞的头,自己先站了起来后,后去抓沈辞的双臂,往榻上拖。
“你发烧了,地上凉。”
将他弄上榻后,自己也出了半身汗。
她回身又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杯子握在手中并没有喝,她拇指摩挲着杯子边缘,极其规律的画着圈,右手食指又习惯的去敲击桌面,一下下,伴随着心跳的节奏。
很多人没有这种本事,拇指有节律的动着,而食指又能自成一个节律随心而动。
慕白茯说,这样的人有大智。
没一会儿,敲击声停了下来。
她起身去看沈辞。
沈辞已迷糊糊的睡着了,想来他定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奔波了一路。
她出门唤了琉裳进来。
“给他拿套宫人的衣服先换上,差人先把他安置在你房间,你跟紫鸢睡......”
琉裳眼睛还停留在沈辞的身上没有回过神。
这...这沈大人何时来的?怎么又来了?还睡在了娘娘榻上。
她看着一脸严肃继续吩咐她的凤鸾之,不敢多想。
“他烧的严重,你先去太医院抓副药,就说哀家用。回来后给他喂下,再去趟太医院,就说哀家的病情反复无常,让院首过来给哀家瞧瞧。切记,一定要表现的很焦急。”
琉裳懦懦的问了一句:“一会儿直接带人过来?”
“嗯,带进哀家寝宫。再派人去一趟凤府,就说哀家害了病,十分严重,让首辅大人连夜进宫。”
直觉要出事。
琉裳不敢耽搁,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沈辞睡的沉,哪怕被人架了出去竟也没醒。
待人都空了后,凤鸾之弯着腰铺整了榻上的被裘,从梳妆匣子的暗格内拿出了一小瓶药,毫无顾忌的仰头喝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中药
沈辞被琉裳叫醒喝药的时候仍旧昏昏沉沉,头脑并不清醒,像个千斤顶似的沉的抬不起来。连看着琉裳的影子都是模糊的。
他躺在榻上,狭长的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睡眼惺忪中带着几分慵懒。胸前衣襟微微松散,露出一截白的似玉的肌肤,连着下颚及修长的脖颈,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一头青丝如墨染般松散铺开在苏绸面的帛枕上,几缕不安分的发梢支在耳边。模样清隽,fēng_liú倜傥,哪怕什么都不做便能将贵公子哥的形象体现的淋淋尽致。
琉裳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内的惊艳无以言表,脸上徒然爬上了一抹红晕。
沈辞浑然不知自己狼狈的模样亦可迷晕小姑娘,还望着她灿然一笑,声音里是刚睡醒时的低沉暗哑,十足的磁性,一句‘安儿’洋洋盈耳,听的琉裳一恍神,险些摔了碗。
琉裳垂着首,哪怕知晓不是唤她,脸上的热度也不由的更甚。
她将药碗往前一送,怯生生的道:“沈...沈大人,药煎好了,趁热喝才有效。”
沈辞挑了挑眉角,忽而,自嘲的又笑了一声。
“就不能唤我一声‘哥哥’?你可知你唤凤翎的时候我嫉妒的眼都红了。”话一顿,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不难为你。”
说罢,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许是药碗太满,他身子发虚,没什么力气,将将端起就洒了一些。
褐色的药汁洒在秋香色的锦缎被裘上,顿时湿了一片。
琉裳‘呀’的叫了一声,连忙上前一步拖住了碗底,无可避免的碰到了沈辞的手。
滚烫的,比烧了火盆的屋子都热。
正当琉裳惊慌的想要抽回手之际,沈辞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僵住,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从未有过的模样。
“怎么是你?安儿呢?”
气味不对,她不是安儿。须臾间,沈辞的双眸清澈澄明,看清了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