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笑啊,是啊,当然信,那不就有个例子嘛,林徽因身边的金教授啊。
苏婷呵呵笑着,说,那好像传说一样。仿佛是以讹传讹,那就是一个神话里的女子,后人也把她神化了。我真是不怎么信。那般样子的男人和女人,就算是有过,现在也绝种了,不会再出现了。所以,小景,你还是不要在堂上鼓励学生们有幻想,尤其是那些小女生。男生嘛,倒是可以鼓励鼓励,因为现在的男人们,哼哼……
她说,不是鼓励,是乐见他们自由的见解。
华语第一。
苏婷说,你不如乐见他们为了以后找个好工作,多考几个证出来。
她不在意。p大中文系,历来是就业最好的专业之一。有什么要紧。
苏婷咬牙切齿的咒她,说景自端你这个活在无菌环境里的小女人,你真能活活的把人给气死。你就是没饿着,你就是没压力,所以你就是能整天风花雪月、无病呻吟,你等着吧,有一天你就会知道,什么爱情什么什么的,就你讲的那些,都是狗屁。
她笑。
苏婷说天哪我是下里巴人,我俗不可耐,我去讲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小说,我告诉要告诉我的学生们,所有的爱情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没有面包千万别去谈情,没尊严的。而且千万别去听景自端的课,她误人子弟。
苏婷的话,言犹在耳。
自端记得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乐呵呵的。
苏婷最后还是问她,你信吗,总是问你信不信那样的爱情,你也总是告诉我你相信。可是小景,你真的信?
苏婷的眼睛好亮啊。
自端想起来就觉得苏婷的眼睛亮的好像宝石花一样,对着苏婷她一定得说实话。她说我相信,真的。
那你见过吗?苏婷追问。
她就不说话了。
自端一边掏着车钥匙,一边想着心事。
想着苏婷要是再这样问,她会怎么回答?
她见过的。见过。
自端正经过球场,日已偏西,球场上热闹喧嚣。她看一眼,小块的草皮上,踢球的男生,看球的女生——怀里抱着外套拿着水,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看到那个人,因为他的开心而开心,因为他的欢畅而欢畅,因为这个,而愿意寂寞的守候在那里……并不算寂寞吧,心里要是有了那样的开心和欢畅。
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
忽然的,她被人拉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她手急忙抓住那人,稳住身子。就只见一个足球几乎是擦着她的腮边呼啸着飞了过去,那红色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对着球场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丫眼瞎了吧?往哪儿踢?你要会踢就踢,不会踢死一边去,你差点儿伤到老师!你们……”
自端急忙拉了一下那人,那人身子一侧,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指着一个劲儿道歉的男生们,大声说:“滚开啦!”她喘了口气,回过身来,看着自端,问道:“景老师,有没有吓到你?”
自端心想没有被球砸到,但确实被眼前这个女生吓到一点——怎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着这么凶悍的脾气?
这女孩子一头短发,是时下很流行的头,齐着眉的刘海儿,下面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像洋娃娃一样的好看。身材很高挑,瘦瘦的,齐膝短裤,沙色的雪地靴——自端看到,自己也有这样一款同样的靴子呢——身上背着一只大大的包包,比她的人还要宽大,越发让人觉得这女生可爱。嗯,就是很可爱的一个女生。
自端看了觉得挺喜欢。她自己不是这样性格。但是她喜欢利落豪爽的女子。
。
自端刚刚听到她称呼自己“景老师”,料着大约是认识的学生,笑着点头,说:“我没关系。谢谢你。”
“那就好。”女孩子嘴角一弯,露出很甜美的微笑。“您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儿,好危险的。”
自端听着,女孩子的口音,刚刚凶凶的,有点儿京腔儿,这会儿,软糯糯的,竟是很好听的台湾国语的味道。她笑着,只说:“常在校园走,谁不会被球砸到一回两回?还好的。”
女孩子笑了笑,伸出手来,说:“景老师,能认识您一下嘛,我叫滕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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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二)
滕洛尔。
自端脑子里龙飞凤舞的划过三个字,只是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她想着,这个名字很特别,很有美感。
她的目光落在滕洛尔那秀气的手上:莲子一般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嫩嫩白白的手掌,纤细修长的手指,而且,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确认没有沾着粉笔灰,才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手。滕洛尔的手,很温暖,很绵软。
她说:“景自端。你是……我的学生?”印象里,这学期的花名册上似乎是没有的。但是蹭课的学生也不少。她偶尔会遇到较真儿的学生,会追过来争论几句。
就“算是吧。”滕洛尔微笑,“中文里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来听您的课,应该算是您的学生。”
中文里说。
自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