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是看见他的骨哨才被吓退的吧。
本朝皇家宗室,一概用玉牌表明身边,这骨哨,听也没听说过。
忽然一转念,是了,南雍王在循州经营三四十年,有些护身的路子也不为奇怪。
想到这里,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日后再遇见,以王嫂的身份向他讨一只,遇事也威风威风。
是夜,浓雾弥漫,月光怎么也透不出来,漆黑如渊。
南循王府之中,悄悄潜进几名黑衣人来,他们身形如燕,落脚的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很快就避开层层护卫的注意,到了内庭。
内庭偏左的一处小屋还挑着灯,灯光从纱窗透出来,散在大雾中,一片昏黄。
黑衣蒙面人往前聚拢,隐隐看见一个锦衣玉带的影子捧着本书,他一动不动,状似正在苦读。或者,睡着了。
黑衣人在黑暗处交换手势,这个人,正是上头叫他们务必杀掉的前太子刘挚,只要今夜他们得手,上头答应提供的金银足以一世无忧,到时候,回乡娶妻生子,再也无需刀头舔血四处卖命。
“这个草包,居然还有挑灯夜读的时候,老大,你再仔细看看,别找错人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
“听说他与男宠片刻不离身,怎的只有他一个?”另一个声音道。
“有人来。”为首的黑衣人闻风提醒道,眨眼就使轻功攀上屋顶。
另外几个人也很快找到藏身之处。
“王爷,夜深露重,您还是到榻上休息吧。”室内,一名婢女捧着一盏燕窝百合甜水道。
刘挚果然睡了,他听见婢女的声音才缓缓张开俊目,“几更了?”
“回王爷,已经三更了。”
刘挚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宽衣吧。”
婢女上前帮他脱去外袍,“王爷今晚歇在书房?吕侍卫......”
“不必惊动他过来。”
婢女道了声“是”,服侍他歇在书房后面一角垂着云纹锦绣帷帐的紫檀木软床上。
一切恢复安静后,两个黑衣人屏息靠近门窗,几乎没有动静就撬门进了屋内,凭着练武人的夜视力,看见床上隆起的人形,“噗”的一声,刀起头落,他正要欣喜发狂,忽然觉得不对,向来杀人,哪有不溅血的,然而此刻,他却感受不到一丝血腥,连手中的钢刀上,都不沾染一点血丝。
“不好。”他一闪跳出门去,对同伴低呼:“快走,上当了。”
王府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发觉他们一样,四人越过高墙,一气跑回落脚处,换上普通衣服,只等天亮出城回去复命。
“大哥,你到底杀没杀掉那个草包?”脸上有道长疤的老二忍不住问。
“没见血。”被唤做老大的凶猛男人悻悻道。
身形稍显矮小的老三道:“许是那人的血被被子吸去了,所以感觉不到。”
老大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没说话。
他身旁一直没开口的驴脸黄眼的壮汉烦躁道:“反正俺们跑出来了,天亮就见分晓,哥哥们先睡一觉。”
南循王府内,刘挚打着火折子,对床上被砍成两截的木偶拱手:“木偶兄,抱歉抱歉,害你代我受一刀。”
“哎呀,我说爷,人家砍的可不是木偶兄,砍的是爷你。”吕澈摇着他的玉骨扇子嘻笑道。
刘挚霍然正色:“芝仪,你的人......”
“王爷,我的人已经锁定他们,只要一出城,便可截杀。”吕澈道。
“好,他让我受惊,我就送他几个仇人。呵呵,有意思。”刘挚抚掌笑道。
吕澈微微上挑的漆黑眸子盯凝在他脸上:“紫端,你身上的箭伤如何了?”
上次滇国来犯循州,刘挚在最后关头拼死守城,左腹中枪,也不知道滇国的箭头上涂了什么邪门的毒,伤口用尽奇药就是不好,一直化脓。
“不妨事。万老儿一天到晚借换药来窥视本王玉体,唉,烦也要烦死了。”刘挚打哈欠道。
“王爷,你有伤在身,不宜劳神,早点回房歇息吧,臣追刺客去了。”吕澈愣了愣道。
刘挚掣住他的袖子:“芝仪,这些小事,就让底下的人代劳吧。本王来循州一晃这么久了,玄清那老儿,也不来拜见,莫非他见本王失了太子之位,有二心不成。”
“王爷,料他不敢。上次守城,道长手下的黄雀倾巢出动,兄弟死伤过半,他大概忙着为他的徒子徒孙做法事超度亡灵呢。”吕澈痛心道。
刘挚道:“寻个时间,本王亲自去,对了,那些战死的,不能具名的弟兄,有家眷的,务必尽力安抚好。”
“是,臣明日就安排下去。”吕澈行礼退出。
他心下犯愁:离京的时候,他当太子十年积攒的金银珠宝都带了过来,守城一战之后,这些年明里暗里已花去三分之一,照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可以聚积财富的经营,怕是要坐吃山空喽。
可惜眼下不是考虑这些长远事情的时候,朝中拥护新太子的势力,暗地里要取代新太子的势力,都在向南循王伸出杀手。
誓死效忠新太子刘夷的人,担心刘挚日后东山再起,威胁新君地位,刘夷的对立势力则想借此机会杀掉刘挚,一举嫁祸给刘夷,让他坐不稳新储君之位。
成年皇子中,刘夷贤能不说,五皇子、七皇子、十皇子,都是颇有韬略和野心的人,皇帝废嫡长立贤后,诸位皇子蠢蠢欲动,都认为储君之位靠经营可得。
“唉,紫端啊紫端,你为了自在,不仅害自己,还害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