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手里马鞭一挥,马车就开始绕着峨眉山打圈圈了。
转到第六天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四十,又像三十的中年和尚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马车自然而然地停下。
杜纷纷探出头,峨眉山下的和尚绝不会是普通的和尚。
果然如此——
叶晨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几个月不见,你长得更平凡了。青云。”
……
青云?
青云上人?
杜纷纷半个身子侧出窗外,极目打量他。
青云上人目光从叶晨转到杜纷纷身上,微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近来威震江湖的绵雨刀杜施主吧?”
……
什么是高手?
什么是气度?
这就是高手气度啊。
杜纷纷被他和蔼的笑容笑得七晕八素之余,还不忘行礼道:“晚辈见过上人。”
叶晨在车那头冷哼,“当他是平辈就好了。”
……
这就是有教养和没教养的区别。
杜纷纷稍稍有了点优越感。
峨嵋派设立在山腰。
虽然青云上人和叶晨都放慢了脚步,但杜纷纷依然跟得气喘吁吁。
望着更高的山峰,她对着眼前雄伟恢弘的寺庙疑惑道:“为什么不建得更高点?”她一直以为峨眉派是在峨眉金顶上的。
青云上人解释道:“太高不方便香客来往。”
叶晨追加解释道:“寺庙收香油钱更不方便。”
杜纷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叶晨拖缓着脚步,微笑道:“到了峨眉,你的勇气倍增啊。”
杜纷纷跳到青云上人的身侧,得意道:“那是,这位可是青云上人啊。”不是传说,而是真人啊。她看着他走路时晃动的袈裟,恨不得扑上去用脸蹭几把。
青云上人闻言,转头苦笑道:“杜姑娘勇气倍增得正好,贫僧正想向杜姑娘借点勇气。”
……
杜纷纷掏了掏耳朵,“哈?”
难道她爬山爬到耳朵坏掉?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青云上人要向她借勇气?这简直比黄瓜上开出喇叭花更加不可思议。
青云上人叹气道:“杜姑娘难道看不出叶晨他来者不善吗?”
“……”还真是看不出,“他不是向来如此吗?”
青云上人点头道:“这倒是。当初他手持无尽来向我挑战时,也是这种表情。”
杜纷纷听他主动提到新旧天下第一高手交替的惊天一战,连忙问道:“那后来如何?”
“白衣淡扫峨嵋雪,一剑接花天下倾。”青云上人淡然一笑,“后来,世人不已经广为流传了吗?”
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杜纷纷对他更为叹服。
这才是一代宗师的气度,胜不骄败不馁,面对失败泰然处之。
叶晨突然插进来道:“这座大殿你刚刚已经走过了。”
青云上人幽幽道:“我就是想再拖延一会时间。”
“……”杜纷纷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好像……也爬山爬坏了,不然怎么会看到青云上人脸上出现畏缩的表情呢?
三棵高耸的松树。
树下一张八角石桌,四个石墩。
墩上坐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俗一僧。
杜纷纷手里捧着茶,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青云上人和叶晨一人执着一色的子,慢慢地下着棋。
若光是下棋的话,杜纷纷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梦周公去了,幸好他们还说话,说些杜纷纷很感兴趣的话——
“我已经破了唐门的案子,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赌约内容吧?”
“贫僧记得我们当初约定的是,在破案之前,你不得使用武功。”
“我杀唐门死士是在破案之后。”
“但是破洞而出,却是在破案之前。”青云上人嘴角微微一扬,自信从容,哪里还有半点慌张畏惧的痕迹,“杜姑娘虽然是后起之秀,但内力尚不足开山裂石。”
叶晨啪嗒,一子落在天元,“所以你故意让霍瓶瓶引我入洞,目的并不是要置我于死地,而是逼我毁约出手。”
青云上人并不否认,“贫僧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杜纷纷已经听得呆了。
晨曦西照密云开
青云上人以子紧逼叶晨占据的天元,微笑道:“堂堂剑神应该还不至于翻脸毁约吧?”
叶晨不置可否,“事已至此,总要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杜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叶晨大人居然说输,他居然说输……
这真是苍天有眼啊!
她对青云上人的崇拜顿时直冲云霄。
“你我相交一场,何必如此谦虚。”话虽如此,青云上人在眼睑低垂的时候,还是难掩眸中得意。
叶晨不以为意道:“霍瓶瓶出身太原霍家,势力不容小觑,绝不是轻易任人摆布之人。”
青云上人接道:“只是她的弟弟刚好中了一种毒,解毒的引子只有峨眉金顶才有。”
叶晨挑眉道:“那种毒不会也刚好只有峨眉才有吧?”
青云上人道了声佛号,敛容道:“出家之人,慈悲为怀。以药济世尚且惟恐不及,如何还能制毒害人?”他顿了顿,正好对上叶晨似笑非笑的目光,肃容道:“不过人在红尘,身不由已,非常时期也只能用非常手段。”
叶晨道:“威胁霍瓶瓶是身不由己,那怂恿唐恢弘杀贾琼是否又是另一桩身不由己呢?”
杜纷纷吃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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