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佯怒,把儿子往上托了托,呵着气挠他痒痒,小宝扭着又笑又叫,最后求饶说:“我错了,爸爸是好人。”
欢乐的一幕让林菀动容,可是当陈劲扛着儿子走至面前,她嘴角一直噙着的笑已经收起,他眼里的热切期待,她也只当没看见。
这是她的一点坚持。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辈子。她需要有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才能把自己和儿子的未来交付给他。
在浴场附设的更衣室冲澡换了衣服,然后在旁边的海鲜食府解决晚饭。小宝爱吃虾,陈劲就给他剥了满满一碟,现在只要一起吃饭这种差事就是他的了,谁都不能跟他抢。
林菀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小宝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刚才那边的阿姨跟跟爸爸抛媚眼了。”
她一愣,随即批评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小宝争辩:“我没乱说,明明是她勾引爸爸。”
这下周围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包括隔壁的那两个嫌疑人,林菀脸上挂不住,恨恨的瞪了陈劲一眼,压低声音说:“在小孩子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别教坏他……”
陈劲点头称是,认错态度良好,她反倒没办法发作。
过了一会儿,隔壁那两位就起身了,林菀不由得看了眼她们离去的背影,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衣着清凉,晃着白生生的长腿,吸引了一路的雄性目光,林菀收回视线,喉咙好像被鱼刺扎了一下。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乘电梯下楼时,陈劲冲着光可鉴人的墙壁理了理头发,然后又整了整衣领。
林菀心里窝着一股莫名的气,顺口讥讽道:“够美的了,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你现在正是好时候。”
陈劲笑笑,低头在她耳边说:“还有一句,女人三十豆腐渣……”
感觉到她的身体蓦地一僵,他笑意更深,呼着热气问:“所以,你还打算等多久才点头啊?”
林菀不动声色,脚下瞅准方位,狠狠一踩,陈劲立即抽了口气,直到走出电梯时都是呲牙咧嘴的。
闯了祸的陈劲开始道歉,打电话林菀不接,他就每天送花,一天一换样儿。可是林菀一看见娇艳欲滴的玫瑰百合天堂鸟,就想起陈劲那张可恶的脸。脑子里回想着那句该死的话,恨不得当着花店伙计的面把花束扔进垃圾桶。
扔之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卡片,上面手写道,菀菀,我错了,原谅我吧。
毫无诚意。林菀心里骂着却忘了把花丢掉。
次日鲜花照旧,卡片照旧,上面却写了一则笑话。
接下来的数天,一天一个笑话。
林菀每次都不想看,可是又忍不住,板着脸看完后默默的把花插.进花瓶,小纸片顺便丢进抽屉。一点都不好笑,一看就是网上抄的,没诚意。倒是这个行为的本身无聊得让人想笑。
与此同时,她也更加注重保养。每天照镜子的时间也长了些,要说跟五六年前比,肯定是有变化,可是距离“豆腐渣”还是有相当的距离的。不管怎样,先去专柜添了一批护肤品,顺便搜罗几件衣服,睡前敷着面膜做瑜伽,把陈劲送的玫瑰花瓣统统揪下来泡澡。
一个月过去了,林菀心里的怒气早就散了,可陈劲却一直未露面。这天一大早,花店小伙计又如约而至,林菀看到他手里的花立即愣住了,人家都走了她拿着花还站在门口发呆。小宝凑过来,看到一把土不拉几的小紫花,嫌弃道:“真丑。”
林菀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自言自语道:“是吗,我觉得还好。”
拿起小纸片一看,上面写着,就算你变成豆腐渣,我也是专吃豆腐渣的猪。后面还画了个简笔的猪头。
她失笑,忍不住的笑了又笑,泪珠在睫毛上轻轻颤动。小宝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会儿,偷偷跑回屋拿起电话,熟稔的按了一串数字,压低声音说:“爸爸,妈妈又哭又笑……”
另一个城市,陈劲收起手机,从衣柜一溜领带里挑了一条,对着穿衣镜仔细打好,然后吹着口哨出门。她不是觉得火候不够么,那他就添把柴,刺激她一下,让她有点危机感。刚好最近有两个大项目需要他坐镇,正好借此机会缓一缓,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存在感和价值。等下次再见,起码有个质的飞跃。
他自编自导忙活的欢,向阳却表示不解,说他自讨苦吃,明明当初有留住林菀的机会,昨天还提起这个,说他当年还无私了一把。他笑笑说,那也是一种自私。与其说是不想要她的同情,倒不如说是担心,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爱情关系的都没有的她。他怕,怕她对他的那一点感情也在病房里消磨殆尽。所以才会孤注一掷,如果他没好,就让她记住他,最强大无所不能的样子。
陈劲快有两个月没出现了。林菀也不知这人在搞什么名堂,以前他打电话她不接,现在她肯接了他又不打了。最可恨的是,已经一连三天没给小宝打电话了,同时花也没了。吃早饭时,小宝还忐忑的问,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林菀心疼儿子,也担心那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居然是个女人接的,声音甜甜的说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缓过神儿,心里立即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偏偏儿子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她只好强作镇定说,爸爸在开会晚上再打吧。
这两天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