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口中说出这句话，小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知道了，真君大人。”小妹笑着应道。

看着小妹如花的笑靥，那般神情，竟是与寸心一般无二，杨戬忽然再也无法抑制，“别叫我真君大人！”

小妹疑惑的看着杨戬：“那我叫你什么？”其实小妹也很不想叫什么劳什子真君的，可是姐姐也是这样叫的，她总不能再叫他二郎神吧。

杨戬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能让小妹叫他什么，爹爹么？这可不比沉香的“舅舅”，他若让小妹这么叫他，便是个傻子也知道他知道了大妞和小妹是他的女儿。

“要不，我就你叫二爷吧。”却是小妹给他解了围。

娘亲有说过，他们成亲的时候，娘亲就是这样叫爹爹的呢。

“二爷——”小妹拉长了声音腻声叫道。

——二爷——

在那一瞬间，杨戬眼中小妹与寸心的身影重合。小妹长得像他，性格却像寸心，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带着寸心的影子。

他看着女儿，心里闪过的人影，却是寸心。

☆、第103章

小妹的药里有安神的的成分，喝了药，又和杨戬说了半天的话，小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杨戬放开小妹，柔声道：“你困了，快睡吧。”

小妹却舍不得杨戬，只是拉着杨戬的袖子摇头：“你别走。”

杨戬见小妹这般依赖他，不忍小妹失望，拍拍她的手：“好，我不走，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小妹刚提到了娘亲，又犯了困，不知怎么就闹了别扭：“不嘛，我不许你走，你要一直在这守着我。”说话间竟带了哭腔。

杨戬着了慌，忙安慰她道：“好，好，我一直在这儿守着你。”

小妹这才破涕为笑。其实她是害怕，害怕杨戬和她娘一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她和姐姐怎么找，也找不到。

“要一辈子守着我哦。”

——

“我不会不管你的。”

“管我一辈子吗？”

“会。”

——

杨戬的心一阵闷痛，看着等待他回答的小妹，一个“会”字堵在嗓子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已是负了对寸心的承诺，如今明知不可能，却如何能说谎骗小妹。

“你快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最终，他还是避开了小妹的问题。

小妹却没有注意，只当杨戬答应了她，安安心心进了梦乡。

杨戬也果然没有离开，看着小妹纯净的睡颜，心里五味陈杂，想到自己最终的结局，无论他如何降低伤害，也终是会令大妞小妹伤心的吧……一想到这些，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绞得生痛。

“爹爹！”

突然，小妹一声大叫，让杨戬猛然回了神。随即，又摇头苦笑，低头看向小妹，果然，小妹并未清醒，仍在梦中，那声“爹爹”只是梦中呓语。

睡梦中的小妹吧嗒吧嗒嘴，继续叫着：“娘亲……姐姐……”

可杨戬就当小妹是清醒着的，他低声应道：“哎！”

☆、第104章

如此过得几日，大妞几次想找机会与杨戬单独谈谈，却都被杨戬不动声色避开了，一次两次也还罢了，时间一久，大妞疑心渐起。不过，饶是大妞再如何聪明，也猜不到杨戬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世才会躲着她，只当他是真忙。

不久前沉香才恢复法力又闯真君神殿，这次，是为了救走被杨戬囚禁的孙悟空。

大妞这才知道，原来孙悟空竟一直被杨戬囚禁在神殿囚牢，还被折磨得那么惨。大妞心中暗想，这要是被师祖知道了，他教出的哥俩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玉鼎会怎么样，大妞是不知道，可她却知道杨戬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沉香下手不留情，断了梅山老六一臂，杨戬情急之下不敢再留情，竟一枪刺穿了沉香左胸。

一边是忠心为他的兄弟，一边是一心逼其成才的外甥，这次，一次伤了两个，即便他掩饰的再好，身躯一如往常般挺立，可大妞还是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苍凉。

那种苍凉，似乎将心都冻透……大妞心一酸，多想冲上去抱住他，或是扑进他怀中，大哭一场。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终究强忍着没动，眼眶却又酸又涩。

大妞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她再不要在他身上看到一丝落寞！

“小妹，你不是说想和爹爹一起吃饭么？今天你准备一桌饭菜，我去请爹爹来吃。”

喝了几天药，小妹早就能下床走动了，她无所畏惧又没心没肺，旁人在这暗沉冷肃的真君神殿连大气也不敢出，她一点也不在意，兀自和哮天犬玩的开心，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偏偏杨戬这个神殿主人不制止，众人谁也说不出什么，倒是给这清冷的神殿添了几分活力。

听到大妞的话，小妹自是高兴异常，兴冲冲去了后厨。

杨戬累的老六没了左臂，又失手重伤了沉香，心中沉痛可想而知。老六性子最是单纯耿直，也最是信任他，老大几次劝他离开他，杨戬都是知道的，可就是最敬重的老大的相劝，老六仍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无怨无悔的帮他做着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可现在，老六已被沉香断其一臂，若是他日，他不在了，一直跟随者他的梅山几位兄弟该怎么办？

哮天犬法力不高，又是个糊里糊涂的，不足为惧，沉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