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足的暴君口吻让宋碧菡瑟缩了一下,立即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男人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宋碧菡确定他是睡着了,这才松开捣住嘴的手轻轻吁了口气。
因为玫园离市区远,接近市郊,离玫园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茂密的丛林,每到有风的晚上风一吹,就会有‘沙沙’或者‘呜呜’的声音从没关拢的门窗里钻进来,像是那些冤死的孤魂野鬼发出的哀怨呜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外怖人。
自从蓝姨和父亲死后,宋碧菡变得格外胆小,她听着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呜呜’声,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仿佛又看到了父亲举起刀来追她的那一幕。
她吓得下意识又要喊出来,声音却及时卡在喉咙里——她没忘了那个男人的警告,如果她又发出声音吵醒他,他绝对会把她扔到外面去。
可是那种‘呜呜’声欲断不断,她真的很害怕。
她屏息一点点往床边挪,因为是光着脚,加上地上铺着的地毯够厚实,足以吸走她根本就没什么重量的身体落在上面发出的声响,所以直到她摸索到床边,也没弄出半点动静把睡梦中的男人惊醒。
她摸索到床的角落坐下来,靠着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又捂住耳朵,想阻止那些不断往耳中钻入的‘呜呜’声。
可是没用。
那些声音顽固地直直钻入她心底,而她越是想催眠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那些画面就越清晰。
她吓得浑身发颤,眼泪不自觉就落下来,甚至有好几次都险些哭出声。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爬上床钻入被子里,挨着那个男人,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气息的存在,她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她又不敢。
挣扎间,恐惧战胜了一切,她大着胆子攀着床沿一点点爬上去。
越是靠近男人,她就越紧张,可她没停下来。
终于碰到男人裸露在被子外的一条手臂,她触电般猛地收回,然后小心翼翼躺下来,掀开男人身上的被子,钻进去。
因为心虚和恐惧,她抖得厉害,躺在男人身边好一会都没控制住发颤的四肢。
可因为呼吸里搀入了男人的气息,她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缓缓地深呼吸,深呼吸……
听到匀称的呼吸声,关景之才睁开眼,目光精准望着身侧面对着他侧睡的小丫头,她蜷缩的姿势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看起来很可怜。
他习惯性蹙紧冷厉的眉峰,想把她推下床,赶出卧室,甚至扔到外面去。
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做,继续闭上眼,沉入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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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腾得太久,宋碧菡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映入眼帘的黑白格调的衣橱让她楞了一下,隔了十几秒才想起昨晚自己做了噩梦后因为害怕跑来求关景之让她呆在他房间,后来又爬上他的床。
她望了眼身侧空空如也的床铺,大脑空白了几秒才浮现一连窜问题——他醒来看到她睡在他床上是什么反应?为什么他没有大发雷霆把她从床上掀起来扔到外面去?
实在太过震惊,她又继续在床上赖了十多分钟,直到门外传来门铃声,她才如梦初醒,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翻身下床。
双脚刚落地,右脚传来的锐痛让她刚站起的身子又跌回了床上。
她痛得眼泪快逼出眼眶,而门铃声还在继续,她只好忍痛扶着床站起来,单脚一跳一跳的跳到门口,又扶着墙壁一路走向大门。
这样跳跳停停,等终于挪到玄关口,她已经弄出一身的汗。
这个时候门外站着的人应该不可能是陈阿姨,她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轻呀了声——是卢亚宁。
他来做什么?
困惑的打开门,门外卢亚宁拎着一个还温热的精美饭盒,一见她就笑:“宋小姐,总裁让我给你送午饭过来。”
宋碧菡身上还穿着关景之给她做睡衣的那件白色衬衫,而下身是一条齐膝短裤。头发因为还没梳理显得有些凌乱,加上脸没洗牙没刷,这样的她和一身西装笔挺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的卢亚宁相比实在是有些邋遢。
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接过饭盒道谢。
卢亚宁见她单脚站着,诧异地去看她另一只脚,面色顿时一变:“宋小姐,你的脚是不是扭伤了,怎么肿得那么厉害?”
宋碧菡点头。
“那为什么不去医院?是刚扭伤的吗?总裁知不知道?”
他一下问那么多问题,宋碧菡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扶你进去吧。”卢亚宁重新拿回饭盒,又腾出一只手去扶她。
宋碧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