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长得生机勃勃,电脑屏保上的相片,他和震文还剪着可笑的西瓜太郎头,两个人双手交错,做成一顶花轿,妹妹那时才8岁,缺了两颗门牙,坐在轿子上挤着眼睛笑得像个丑丑的小新娘。他忙碌了一早上,脑子还有点黏稠僵硬,但只是这么一个字,心里的某个角落,却一下子都松了,软了,化成了一滩水,淌成那个小人儿的形状,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哄着她,“乖落落,告诉哥哥,哪里疼?”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人家那里都破皮了……”
“呵……”话筒里传来钟震声低沉悦耳的笑,震得落落耳膜痒痒的,她站在一株夹竹桃前面,艳粉色的花开得正盛,压得那些枝叶密密匝匝地垂下来,她不停地去揪那些叶子,听电话那头钟震声说:“好了,乖落落别生气,下次哥哥们再不会这样了……”
“讨厌!你还笑!下次,下次我也把你们的咬破皮!”
想到哥哥们暗色的豆子和下面的大棒子被她啃得肿胀破皮的样子,落落终于笑起来。
话筒里少女的声音微扬,感应到她的心情好转,钟震声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细心叮嘱她别乱跑,乖乖呆在教室里等司机送饭过去,才挂了电话。
还没走回教室,手机音乐又响了,这次是钟震文。
她重新走回僻静处,又站在那株夹竹桃前一片一片揪那些叶子,“二哥……”
娇娇软软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的童音,电话那端钟震文的心立刻便像接通电源般酥了。
“落落,大哥说你那里擦破了,还疼吗?我让小刘顺便带药过去,记得自己找个地方涂一下。”
“坏哥哥!我才不自己涂!”
钟震文整颗心荡漾起来,低低地笑,“好落落,自己先涂一点,才会没那么疼,放学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涂……”
又想起来什么,“哦,不行,落落,今天放学让小刘直接送你回家去,哥哥们今天要出席一个商务酒宴。”
“大哥也去吗?”落落不掩饰声音里的失望。
“对。落落听话,我们会尽早回去陪你的。”
“你们都要带女伴去吧?这次你们都带谁去?大哥还是带小文姐姐”她试探着问。
钟震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大哥会带青玉姐姐去。”
落落在电话这端立马垮下脸,“我也要去。”
怕他不答应,马上又接着说,“我都已经长大了,你们应该带我去社交场合见识一下,爸爸也说过的,让你们多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他们的宝贝,他们只希望能一辈子把她放进口袋里,捂在心窝上,哪里舍得让她站在世间男男女女的眼前供人观赏招人觊觎。
却还是挨不过她的软缠硬磨,“说好只这一次啊,落落,我们说好的。”
如果,如果人生还可以重来,他是否还会答应这一次?
5、晚宴上的公主
晚上刚刚放学,钟震文的车子便到了,接她到一间沙龙去做头发,换衣服。
钟家之前宴客的时候,落落倒是也穿过礼服,不过都是小女孩的款式,蕾丝啊泡泡袖之类,今天她特意交待设计师给她挑了一套少女装。
她推开更衣室的门走出来,有点不自在地拉拉裙摆,又摸摸头发,“哥哥,我这样穿好看吗?”
岂止好看?简直像梦游仙镜的爱丽丝。
钟氏兄弟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走出来的女孩,手中的杂志滑落了也不知道。
她的头发颇为繁复地从发顶开始编成麻花辩,在脑后挽成发髻,露出少女光洁的额头和颈子,鬓旁簪了一朵新鲜的白玫瑰,脸上第一次上了淡妆,显得那双眼睛越发黑白分明,大得惊人,配上一点红唇,孩童的纯真和少女的娇媚跃然而出,身上是一套斜肩的绿色及膝短裙,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微凸的锁骨,当她无意识地摆动手臂,那里便汇聚成一个蝶翼形的小窝,盛满性感。
原来他们的小妖精,真的长大了,长大到足以令每一个男人疯狂。
钟震声终于走近去,却是皱着眉,“落落,谁帮你挑的衣服?换掉!”
他很少这样严肃地对她说话,吓得她以为自己真的很丑。
旁边的设计师是这间沙龙的首席,刚从法国进修回来,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钟先生,我和您的意见刚好相反,我觉得钟小姐这样非常吸引人……”
震声一向给人宽厚温和的印象,他的教养和如今的身份令他不会说出令人难堪的话,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令人很难忽视,“请给她换掉!”
“大少二少,酒会还有二十分钟马上就要开始了……”一旁的司机小刘为难地提醒。
“那就给她拿条披肩或者围巾!”什么都行,总之不能以现在这付样子出去见人。钟震文也站起身走过去,将妹妹重新推进更衣室。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今天去赴的是一场假面舞会,这样才可以将妹妹整个人从头到脚藏起来,永远藏在他们的身后。
那天的酒会,三兄妹出现得稍晚了一点。
许多年以后,还有不少人都记得,那天也是钟家三兄妹唯一一次共同出现在公开场合。
音乐已经响起,香槟已经斟上,满场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主办方致辞已毕,下半场舞会即将开始。
当宴会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众人纷纷回头望去,一个娇美的少女,站在两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中间,就像骄傲的公主,紧挽着守护她的骑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