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团黑影哀嚎着站在天空书店的门里,他用力的拍门,痛苦的哀嚎,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听到他呼喊的人都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大家都看到门里的人力道却越来越弱,扒着门边慢慢的滑落下去。
太惨了!
所有人在救火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场景。唯一能够做的却只有更加卖力的扑水,指望早一点扑灭大火。
斯凯平时嫌弃书店里的书太多,搬出了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堆在店门口,这些书已经被点燃了,此时像是一堵火墙一样阻止营救的人冲进去,明明都看到了···却显得这么遥远···
达西看的更清楚一些,斯凯无力的扒着门,他的背后在着火,他在哀嚎翻滚,他渐渐的没有力气···他消失在了浓烟里。
无能为力。
有什么液状的东西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情感上似乎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溢出的部分无处安放,天已经亮了,可最后一丝希望的光却灭掉了。
焦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的人肺里都生疼。
有人在尚且炙热的废墟上找到了书店大门的位置。四五米的距离,一整夜都无法接近。
镇上年长的人也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有人说是斯凯的命不好的,还没有过上什么好的日子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人们的眼睛都红红的,几个夫人在牧师的带领下为斯凯做起了祷告。
几个成年的男性从门后的位置找到了一具尸体。太惨了!——几乎无法辨别人形···
年轻的几个捂着嘴巴险些要吐,有人就真的不得不快步走开,不敢再看第二眼。围拢的人散开了一个不大的缺口,达西站在比较近的地方,也看到那团焦黑的物体。
——他无法想象这是斯凯的尸体,真是一点都没有相似之处···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却就得到了朋友离开人世的消息。
达西察觉到一丝痒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烧焦的门框上留下了五道入木三分的抓痕,一片指甲片断在木头里,但也被烧的发黑了。
达西走的更近了一点,每一步都很沉重。
几只猫咪从边上的废墟里跑出来,全身也都脏兮兮的。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和过去的每一个早晨一样的,小心翼翼的蹭着达西的裤腿。如果没有要到吃的话,就喵喵的叫几下。
往常达西都会大跨一步走开,跺跺脚威吓这些猫不要往前。但这一次他却蹲了下来,小心点给那只猫顺了顺毛。
斯凯说的其实是对的,洁癖这种东西都是矫情出来的。想要治好,其实只需要失去一些东西就好了。
安娜下半夜的时候昏了过去,醒过来之后执意要过来看看。威客很担心她,就陪着她一起过来了。
那个嚣张的说就是不卖书的店主,那个答应要给他们孩子当教父的店主,已经死了啊!
安娜默默无言的看着蹲在地上安抚猫咪的达西。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几只猫还是在他的手下不太乖顺的叫着,明明应该是很逗乐的场景,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无比的心酸。
达西看着这几只已经是流浪猫的小动物发了会儿呆。他突然站了起来,还因为太久没有动作而晃了晃。
安娜有些担心的想要走过去服他,但她自己也晃得发昏。
威客在边上很紧张的扶住自己的妻子。眼看着达西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跌跌撞撞的往旅社的方向走去。
达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了。
他迫切需要一些东西来缓和一下,比如那封还没有被拆开的信件。
他的人生到这一天为止,遇到的都不过是被排挤之类的小事,真有这么一天,一个人活生生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达西在书桌前坐下,他的手还有些颤抖,刚才过来的时候,旅社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眼光。
达西下意识的拉开一个抽屉想要找到拆信刀,但一下子并没有找到。他不甘心的拉开了另外两个抽屉,里面有很多琐碎的杂物和一些零钱。
该死的!
达西愤怒的踢了一脚书桌,实木的桌子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反而是他的脚疼的钻心。
达西的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封远道而来的信件,他妥协的靠着书桌慢慢的坐下来。直接撕开了的信件。
这是一封很长的信件,写信的人是纽卡斯尔本地的牧师。
半个多月前达西写信给他,是为了查清斯凯身上的违和之处。但在等待信件回寄的过程中,达西和斯凯之间渐渐的形成了一些默契,这种信件的交流本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现在他又想看看了,想看看斯凯的过去的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税务官嘴里的几句辛苦,在牧师的笔下,斯凯的过去应该会更加的鲜明。
而促使达西做这些的,是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封信件才读到一半,就有人顺着楼梯蹬蹬蹬的跑了上来。听脚步声不像是旅社的清洁工或者是彭博里来的仆人,达西虽然听到了,但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他的视线都还盯在那张语法偶有疏漏的来信上。
房间的门被来人推开了。
达西没有抬头的兴致,而那个来的人也是粗鲁的可以,没有敲门的习惯。
“达···达···达西先生···”开场就是个大结巴。达西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虽然因为一晚上的救火有些沙哑,但总算也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