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魏君澈抢过桃子手里的药碗,舀了一勺黑漆漆的药汁往晨曦的嘴里喂。可不管怎么喂,药汁最后还是一滴不剩地顺着晨曦的嘴角流了出来。魏君澈气急败坏地打翻了药碗,白瓷碗砸在厚实的羊毛毯上发出一阵闷响,吓得桃子红了眼圈大气不敢喘。魏君澈一把抓起那柔弱不堪的身体猛力地摇晃着,咬牙切齿地贴在晨曦的耳际威胁道:“你想死是不是?我偏不让你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敢让整个江南给你陪葬。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戎惠拉住魏君澈,“老三,快放手,她身体很虚弱,你这样摇她怎么受得了。”
魏君澈顿了顿,放下晨曦,转身对桃子吩咐道:“去把药热一热,再端过来。”
桃子应声下去,戎惠打发了洋医生,屋里瞬间有些冷清,晨曦若有若无的呢喃越发的清晰。戎惠凑近仔细听了片刻后,便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自言自语,“唉!原来是想家了。这也难怪,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异乡孤苦伶仃的,真是让人心疼。”
魏君澈自然知道戎惠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如今事已至此,他已然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桃子手脚很是麻利,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把药热好端了进来。魏君澈接过药碗,先是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之后便喝了一大口,对准晨曦的嘴唇硬生生地将口里的药灌了进去。晨曦呛了几声,连带着咳出了些许药汁,好在大部分的都喝了进去。
魏君澈反复几次,终于一大碗药汁见了底。杵在一旁的桃子看得是目瞪口袋面红耳赤,戎惠亦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屋内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正在大家都坐不住之际,就听见门外何副官高喊:“报告!”
这几日军务繁忙,难得抽空到北苑小楼看看。如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仲德是不会找到这里的。魏君澈起身正要走,一只柔弱的小手忽地扯住他的衣袖。他抬眼望去,晨曦还是昏迷不醒,不过已有些意识了,想必是那碗药汁起了作用。魏君澈想拨开那只小手,却听见晨曦有气无力地喊着,“灵犀……灵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魏君澈先是一愣,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犹如雨后的青莲我见犹怜,只觉得一阵心神摇弋,又坐回了床边,任那只小手紧揪着衣袖不放,对门外的何副官吩咐道:“仲德,你进来吧!”
戎惠自是精明人,眼见此情此景心里已隐约明白一二了。西部的规矩女人不便掺合政务军事,一听何副官要进来,戎惠便递给桃子一个眼色示意她退下,之后言语暧昧地对魏君澈说:“好了,我也不在这里多待了,免得打搅你们。我瞧着你是一时半刻走不了了,也好,这晚上还有一顿药膳呢,这药还得你喂有效果。崩瞪眼了,我这就去了。”
魏君澈自是听出嫂子一番话里别有意味,也不点破,只装作什么也不知,“嫂子,闲着无事就会拿兄弟寻开心,我左右是说不过你。”
戎惠瞄了一眼那抓着袖口的小手,玲珑一笑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何副官进来先是给迎头要出屋的戎惠鞠躬行礼,然后走上前挺直身板,“报告!”
魏君澈转过头,一脸正色,“什么事?”
何副官大抵是没料到会撞上这一幕,心里千百回转,盘算着那话要不要说。犹豫了半晌,自知是这事瞒不过,便老实说了,“刚刚北地的探子传来消息,紫嫣姑娘自杀未遂,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督军,我们要怎么做?”
魏君澈怒极攻心,脸瞬间变了颜色。紫嫣的脾性他是知道的,性子刚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如今这般侮辱她怎受得了?
“仲德,你传话过去,告诉他们好生照看紫嫣。大哥出国公干最快也要三五个月,军中不能无人坐镇。我现在着实抽不了身,待军务稍缓,我定亲自去北地把紫嫣接回来了。”
何副官原地踌躇了片刻,随后走近魏君澈,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吵醒床上的人儿似的,“督军,江小姐的丫鬟怎么处理?是不是……”
何副官这话虽没说完,魏君澈却已明白话里的暗示。原本这等小事何副官自行处理便可,但那日魏君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给手下的人下了个命令,对待江晨曦等人的处理未经他本人允许,下面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魏君澈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个小丫鬟叫什么名字?”
何副官答道:“叫灵犀,这几日一直吵着要见江小姐呢。”
魏君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先不要动她,在府外给她安排一处住所。记住,要看好她,别让她惹出什么乱子。”
何副官尽管心里纳闷督军这几日的反常,但也知分寸不敢多嘴去问。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便退了出去。
☆、第9章
晨曦隔天退了烧,人也清醒了。只是几日未进食物,身体还是虚弱的很。桃子忙里忙外地又是熬汤又是煮粥的,忙得好不乐乎。
晨曦的身体是好了一些,不过精神还处于萎靡状态。桃子不知怎么安慰她,就说了一些她昏迷后的事情给她听,“姑娘,您真是好福气。这几日夫人天天都过来看您,又是人参又是燕窝的。您高烧不退,可把夫人急坏了,把庆阳有名的大夫都请了回来,连洋医生都请来了。他们医不好您,夫人又是哭又是骂的。桃子在府里呆了这么久,还真没见夫人对谁这么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