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知的家教里,这算一件小事罢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想过身后留下的许多赞扬。
有礼部尚书等人的,也有路上的行人。他们纷纷望着他的背影,这是一道京都的绮丽风景线。
……
楚家的倒座房里,虽撵走上官知等人,侯夫人姜氏的悲摧还没有结束。乌云沉沉的气氛随着上官知的离去,分毫没有消失不说,反而,倒浓重了些。
楚家四兄弟从大老爷起,分别是楚云泽、楚云杉、楚云丰、楚云汉,个个还都是墨汁涂面。凌厉的眼神如风卷刀锋,不错眼睛的瞪着姜氏。
那意思,虽走了上官知,但还有他们没有和姜氏算好账呢!
姜氏想也不想的往楚家来闹事,本来以为在大门外面丢干净未来儿媳的人,却没有想到一头扎进来,现在变成势单力薄,她的儿子樊华不会帮她,她的婆婆也恨不能咬她一口般的望着她。
“跪下赔礼!”
樊老夫人拐杖顿地,狠狠的逼着姜氏:“不然,我就回我娘家!”
姜氏打个寒噤,这话的意思楚家的人不一定懂得,但她心知肚明。
知道婆婆真的打算拼命。老夫人真的那样做,姜氏这一辈子没了盼头,对老夫人也不见得有好处,但拼命呢,谁还管结局损人不利已?
没有办法,姜氏双膝跪下,面前是楚家四兄弟和夫人们,不得已的,下了跪,赔了这个礼。
“还有芊眠这好姑娘,今天保住你母子躲过一劫,”老夫人的意思,还有楚芊眠也得照原样赔礼。
这位也许真的气极,也许故意要让姜氏在晚辈面前掉脸面。
楚家的老爷们觉得不妥,可姜氏今天闹的太大了,装着沉吟不语不肯阻拦。姜氏的嚣张犹在眼前,楚家的夫人们对空翻个白眼儿,也不肯劝阻。
什么长辈晚辈的,不是他们不懂,而是想想姜氏这种人该拿捏就得拿捏她,让她在侄女儿面前跌个份儿也不是坏事。
这不是还没下定吗?长辈晚辈的话只是世交里谈论而来,又不真的长辈。
他们让姜氏气狠,都可以肆意一回。
楚芊眠不能装憨作哑,起身陪笑:“祖母这话不应该,侯夫人是长辈,我是晚辈。如果让别人知道,会把咱们一起笑话。”
樊老夫人对她感激的堆笑,拐杖一顿,把姜氏放过,又喝命孙子:“华哥,过来对妹妹赔礼。”
怕楚芊眠不答应,老夫人忙道:“事情由他出来,让他叩头应该。”
楚芊眠应声是,回身坐下。
樊华这种遇到危险能把母亲抛出去的人,遇到惊喜,表现的也一样夸张。
“扑通!”跪倒。
“通!通!通……”就是几个头。
“妹妹救我,以后这爵位和妹妹共享……”
楚芊眠心里暗叹,每一个人都可以如书画卷般耐看,但他格外变成烂泥潭。
面上沉下脸:“咄!闭上嘴,祖母在这里,我家的长辈也在这里,我还是在国舅府上的那句话,以后你要学好,当上进的人。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是歪心歪肺,见一回让刀豆打你一回,听见一回也让刀豆打你一回。”
抿一抿唇,想到樊老夫人是后面来的,樊华不见得说他自己的糗事,说不好还知道樊华挨打的内幕,就有个解释:“打你的两巴掌是上官公子打的,别处都是刀豆打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刀豆打起来,不会比上官公子差。”
“应该应该!”樊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姜氏木着脸不敢言语,樊华连滚带爬的往后面避开,一面道:“是是,我知道了,妹妹是厉害的妹妹。”
偶然的一抬眼眸,见到刀豆叉起腰,把个拳头晃来晃去;枪豆叉起腰,把个手掌在空气中煽过来煽过去,樊华一吐舌头,觉得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如此,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丫头。
好可怕啊好可怕。
礼赔过歉道过,樊老夫人无颜再坐下去,这就带着家里的“贱人”和“逆子”告辞。
楚三夫人送到门外,和她约好,楚云期夫妻进京以后,就给她家送信。言下之意,最近都不打算见樊家的人,樊老夫人唯唯诺诺。
重新回来,楚芊眠把三张婚约全取出来,请伯父伯母们过目。楚家的老爷们仔细看过婚约,也觉得樊好的诚意足够,为了樊好这过世的人,今天这事不再张扬。伯母们放下心,原来可以不嫁。纷纷安慰楚芊眠:“等你父母进京,退过亲事,给你挑个好的。”
都说楚芊眠今天有功劳,是个机智的好姑娘,不然接受上官府上的人情,就眼下来说可不是好滋味儿。
这就像两家邻居门对着门,成天你对我黑着脸,我对你拉着脸。忽然有一天,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对方帮忙,对方还很愿意帮忙,那回想下自己的黑着脸,好没意思。
以后见到也要低三分,羞愧羞惭一起上来…。但让楚云丰从此就范,因欠下人情而跟随上官国舅,楚家全家都不肯。
公事上不见得一定有个对错,但总要守得住自己。楚云丰和上官国舅之间,就是这种关系而形成矛盾。
幸好幸好,侄女儿深明大义,不怕受到外面暂时性的耻笑,把婚约及时亮出。
暂时的,楚家不会对外面公布全部的婚约,楚芊眠就只能让人嘲笑了不是?
从四位老爷到夫人们,都觉得要对侄女儿加倍的好才行。说楚芊眠一定累了,让她赶紧回房歇着。
等她出去,大夫人郑重地道:“接下来亲戚们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