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位伯父,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官媒婆也让咱们扣下,是现成的证人。请伯父们用为我出头的名义,把官媒婆送到衙门里,先立下案子。”楚芊眠侃侃道。
楚云丰摇头:“这没有用,上官国舅一句话,就能把她们放出来。”
“是,但是郡主并不占理。本朝律法,停妻再娶的可以告官,毁人亲事的也可以告官,逼良为妾也可以。请伯父先往衙门里报官,占住咱们不亏理这句。”
“遇事先占住理,这话本就不错。”楚大老爷问道:“接下来呢?”
楚芊眠笑道:“当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赢,甚至如三伯父所说,上官国舅一插手,就把官媒婆放出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更不会把大名郡主怎么样。但是,只要上官国舅插手,伯父就可以正式往国舅府质问,请国舅解释律法二字怎么写。”
她嫣然一笑:“而现在,咱们家还不能认为这件事情和国舅有关呢。如果郡主说这是她一个人的意思;而郡主走的时候,她的丫头又把起因推到两个官媒婆身上,郡主如果不承认的话,这件事情更挨不着上官国舅。”
楚云丰眸子里慢慢的放光,四兄弟都有凝神:“然后呢?”
“然后当然也不容易赢,国舅也不见得会赔礼认错。这事情也就拖着。但衙门里是咱们有状子,消息一天天的传开,国舅虽不输在表面上,道德二字上却未必无愧。”
楚芊眠徐徐地道:“这京里的舆论,总不会也全在上官国舅把握之中。”如果上官国舅真的能一手遮天,楚云丰早就翻身落马,不用又请父亲前来援手。
“舆论?”
楚家四兄弟各自喃喃中沉吟,没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相视中展开笑容。再不约而同的,齐声对楚芊眠夸奖道:“说的好。”
这四位总算不再愁眉苦脸或者怒火攻心,四位夫人们稍稍放心,对楚芊眠都有感激,也随着夸奖道:“侄女儿本来就是个聪明孩子,老爷,听听她的看法再从长计议不迟。”
楚云丰笑容绽开,目光闪动精明现出:“舆论对国舅虽然不能算厉害的一招,但是如侄女儿所说,却真的能让国舅内心有愧。这个舆论,可不是街头巷尾的嘲笑,这种对国舅不起作用。谁人背后没有人说呢?”
对楚芊眠含笑,刚才太急躁,这个时候才看到她站着,抬一抬手,慈爱的道:“你坐下来,我们慢慢的说。”
楚芊眠应声是,在最下首坐下来。这个位置紧贴着楚四夫人。四夫人爱怜的用手摩娑她,和妯娌们一起,对她笑逐颜开。
“一般的闲话对国舅虽不起作用,但是,以国舅的手段,让小儿女的手段上门侮辱人,传了出去,别人会在背后笑话他没招数奈何我。再说我们往顺天府投状立案以后,如侄女儿所说,我们占的是理。三天两天里,随时的可以上门请教国舅这件小儿女公案,给我们什么样的说法。他要么急躁让我们抓住把柄,要么他就只能在以后公事上略逊一些。逊色的虽然不多,我也足够用了。”楚云丰完全稳住,说的满是自信。
楚芊眠轻轻地笑着:“如果他真的动用强权,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也请伯父们不要恼怒,让步罢了。输了,不过是我丢了名声,侄女儿还担待得起,不值什么。但是不输,却能让上官国舅内心有愧。人心生愧,很多事情就好办的多。这场官司还是可以打的。”
这话说的太提精神。
楚家四兄弟一起露出笑容,一起抚须扬眉,重复楚芊眠的话:“输了,侄女儿担待得起,呵呵,侄女儿这气魄,可以称得上女中丈夫了。”
随着话,适才还乌云团团的房里,在四兄弟眼里已是霁月晴空。在楚芊眠的话里冷静下来的四兄弟,这就都想得到,和上官国舅硬做,肯定不是对手。
一场眼看着就要变成风雷震动的大事件,这就无声无息的往下消融着,变得能掌握在当事人的手中。
而心情最舒畅的,不用说也有楚芊眠。她在纷纷夸奖的话里,不住的欠着身子,看上去既谦逊又虚心,不住的说着:“伯父伯母们的话,不敢当。”
“哈哈哈,该占住理给全京里人看的时候,我们却要变成不讲理,上官国舅还不乐坏。大名郡主往这里来的用意,也大概就是激怒我们这样的吧。”
楚家四兄弟的思路重新有条理,阅历和经验立刻就出来。楚云丰为首,把楚芊眠的主意想的更周到:“让樊家也出面去衙门,告上一状子,郡主就能毁人亲事吗?”
楚芊眠很聪明,但是年纪决定她的阅历并不高。闻言,想想姜氏那个疯子,不是一定需要,实在不愿意再和她有往来。再说也想的足够周到,能让上官国舅吃瘪一回,挺好。不能的话,也劝长辈们不要放在心上。
因此,不是一定要让樊家出面,也就担心地问着:“侯夫人她肯吗?”
楚家四兄弟对她还是笑意盎然,没有人说她这一点儿没考虑到。毕竟,兄弟们恢复镇定,是侄女儿的大功劳,不管怎么样也抹杀不掉。
四兄弟争着为她解释:“你只管放心,我们不和侯夫人说话,去和她的娘家姜家说话。樊侯夫人是个女流,上衙门不方便。姜家兄弟是男人,让他们去。”
姜家兄弟也有可能不去,但是在楚家兄弟面前,姜家兄弟不算回事情。
楚大老爷这就起身,叫上二老爷:“二弟,你和我去姜家。”二老爷边起身边道:“叫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