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司又想起幸太郎在游艇上见到野原五郎时不妙的神态,他心里一紧,问道;“你和幸太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野原五郎连忙摆摆两手,示意并不像真司想的那样。他解释道:“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幸太郎不太受欢迎……”
真司心想,那怎么能叫不太受欢迎,那明明就是霸凌吧。但他没说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野原五郎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是班长,如果我说两句话,应该会对那种情况有所缓解。”野原五郎眉头紧锁,“不过因为成绩好的原因,我很受捧,被叫做天才,不想和大家作对,也不想影响自己的人缘,所以……”
“所以你就任由同学欺负幸太郎?”
“对。”野原五郎垂头看着紫阳花,手指拂过巨大热烈的花冠,言语里带着沮丧。他又说:“其实如果仅仅是普通的霸凌,譬如弄s-hi他的校服,往他的便当里丢脏东西,或者在他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起哄,那我应该早就把这事遗忘了,不会这么内疚。”
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一口气,好像下面说的话令人却步。真司并未打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有一次,他们把幸太郎堵在更衣室里,想要拍他的裸|照,然后拿来传播,以此取乐……当然,好像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成功。但那件事后幸太郎就没有上学了,毕业的时候,他取了毕业证就离开了,连毕业照都只拍了单人的。”
真司抱起手臂,迫使自己听下去。
“其实事情就算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很值得人神共愤的。但是我们毕业一年后同学聚会,有个人说,你们还记得幸太郎吗?他现在拍色|情片去了,当年我们没拍到他的裸|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
“当时他们笑得太疯狂了,我当即觉得好像置身冰窟一样,也不想再和他们聚会了,从那天起我对幸太郎的愧疚日渐积累,很想为他做点什么。”野原五郎仍然皱眉,却为了舒缓彼此心情而笑了一下,苦味四散。
“谢谢。”真司想到幸太郎天真的样子,就不想再说下去,“因为我找到工作的事,他非常开心,你不必再内疚了。”
“啊啊,感谢。”野原五郎揉了揉眼睛,“全部说出来,我也感觉好受多了。这些年来,这些事我瞒着没告诉过任何人。”
随着一声钟响,祈福的人出来了一波,其中有个女子拾阶而下,她笑容灿烂,冲野原五郎挥了挥手。
“我未婚妻。”野原五郎笑笑,“明年春天就结婚了。”
“恭喜。”真司说。
“那我先走了,要是撞见幸太郎,我就无地自容了。”野原五郎微微鞠了一躬,响应女子的召唤而离开。真司心想,有了自己的事业,明年春天结婚,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有下一代。就是这些看上去正正经经的人,让幸太郎整个少年时代蒙羞,失去了最开心的时光。真司这么想着,杵在原地,心里漾满无力。
“小司?”
真司听到呼唤,同时看到有一只毛乎乎的手摸了自己后颈一下。他毛骨悚然,猛地看向背后,发现是幸太郎已经从庙里出来了。他笑嘻嘻地抱着小次郎,用小次郎的手来招惹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