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桑源。
桑源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的账本,放到桌上打开:“也不知这个账簿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单应咦了一声:“这不是户部专用的账簿吗?你们是从哪弄到的?”
“温二家。”
“啊?”
看着单应困惑的表情,萧奎略带得意地介绍了他和桑源昨晚的经历:
温二被烧死后,他的大儿子掌了家。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温二在生前就没有什么孝悌,他死后,他的大儿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孝悌。温二刚下葬,这个儿子就将自己的老娘迁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不管了。
昨晚,萧奎和桑源在温二家的房顶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掀瓦查探时,正巧碰到温二的老婆对着温二的牌位哭诉:“你说你跟那些官员耍什么心眼,结果自己被绕进去了。大儿那个白眼狼,你一死就把我迁到这小破院,你说你挣那份钱有什么用?哎,我命苦啊!!!呜呜……还好,我说你有个账本能卖不少钱,否则那个孽子还不得把我赶出去……”
萧奎听到这里,立刻拉着桑源从屋顶跳下去,推开房门,温二的老婆惊得忘了惊叫,正好让萧奎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萧奎胁迫温二的老婆交出账簿,否则温二一家都活不了,温二的老婆吓得瘫软在地,最后是有啥说啥。
原来,温二一直帮着户部的一位姓马的官员办事,温二被烧前一个月,那个姓马的官员让温二找人暗中观察户部的一个大官,好像姓赵,看这个赵官员跟什么人有来往,温二觉得这活自己就能干,于是他每天晚上搬着梯子也不知干什么去。
后来有一天晚上,温二浑身是血地跑回来,左手小指断了一截,怀里揣着一个账簿。他说自己为了偷这个账簿,被姓赵的大官发现,为了自保,他杀了这个姓赵的大官,现在他要出去找人帮忙处理。他让这婆子先把账册藏起来,说以后能卖个好价钱,然后没过几天他就被火烧死了。
说完,这婆子又大哭起来。
当然这账册最后落入了萧奎的手里。
“咦,是什么账簿能让温二不惜杀了赵兴,就为能卖个好价钱?”单应颇感兴趣地打开这份账簿,满满的数字让他有些头晕眼花,他将这账簿推给了三个人中学问最好的萧奎:“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萧奎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账簿,翠竹山庄所有的账都是萧母管的,还都是假账。但现在,三个人里好像就他学问高点儿,在单应和桑源期盼的眼神中,萧奎硬着头皮打开账簿,一条一条地往下看。
很明显,这是一本纪录土木建筑的总账,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条目,但是最后那些数字还是认识的。
萧奎想了下,跟单应和桑源说:“户部如果丢了账目,应该有人报案才对,现在户部没有动静,说明这本账簿还没被发现丢了,或者,这是一份抄录的账簿?”
“那今天我们再去趟户部。”单应琢磨了下,“只是户部那位管事的侍郎是曾相的人,跟我们不对付,每次去都给我们使绊子。”
桑源给每人又盛了碗粥,催促两人快吃。“甭管绊子不绊子,多去几次不就行了。”在桑源的眼里,光明正大地行事总是不会错。
“也对!”萧奎点点头,顺便再给桑源和单应夹了一筷子小菜,吴伯的饭菜总是让人食欲大开。
“哦,对了,你得到的消息呢”萧奎问单应。
单应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们,我们先去户部查看账簿,然后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户部的查探总是不顺,今天也不例外。户部员外郎李忠受了顶头上司杨本堂的指使,处处为难萧奎等人。
单应要看赵兴的办公地点,李忠说那地方锁着,他没钥匙。
萧奎要看账务,李忠说他没权限开库门看账。
单应问赵兴平时都做些什么,李忠说不知道。
萧奎要找户部的其他人询问赵兴的情况,李忠说大家都很忙,没空来。
旁边跟着的桑源听了,气得憋红了脸,拳头紧紧握着,控制着自己不去打人。单应和萧奎虽有心里准备,但也气得不轻。
中午,三人直接将户部钱尚书堵在了衙门口,萧奎拿出圣旨,要求钱尚书配合调查。钱尚书叹了口气,心想,在这户部他就是一光杆司令,手下大部分的人都听左相曾泰的。赵兴被杀这事儿明显跟曾泰有些关系,所以手下的人才百般阻拦,这让他怎么做?
圣旨面前,他也不能太过分,于是钱尚书问萧奎:“你们想让我怎么配合?”
萧奎看了眼须发皆白的钱尚书,也知道这位钱尚书的无奈,语气和缓地说:“我们想看下户部的账册。”
钱尚书纳闷地看着他们,这三个人能看懂账册?不过,既然萧奎提出这个要求了,而且也不过分,那就给他们看吧。
晚上,曾泰收到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今日萧奎等人查看了户部的账目。
曾泰暗笑:“就凭这几个人,也能看懂账目?”随即摇摇头,将字条烧了。
对于曾泰来说,这不过是萧奎他们查案的一个插曲,但对于萧奎他们来说,谜团即将揭晓。
第十七章发现
萧奎他们虽然看不懂账目,但是,他们手里有一个害了两条人命的账簿,这账簿上的数字他们还是认得的。所以当他们在户部账房找到封面一样的账簿,打开一看,数字都不对,这就有问题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