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会死吧。”

百里静雨深呼吸两次，可泪水还是没出息地涌出来，默默打湿了脸颊。

她想表现得轻松一点，低头擦去眼泪，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带着一点鼻音，用调侃的口吻说起这个沉重的话题。

“不过真的很谢谢你，你看，虽然我的行为有点卑鄙，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感谢，是你让我……让我，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除了对不起，除了感谢，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傅清屹问。

百里静雨抬起泪水涟涟的双眸，看向傅清屹，以为他是在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是要为自己辩解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我知道我是真的做错了，你讨厌我，甚至恨我，我都能理解的。”

“然后呢？”傅清屹凤眸一眯，明显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声音更冷了。

百里静雨咬唇。

男人看着她的双眸，含冰蕴雪，那眼神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冰棱，狠狠刺中她的心脏。

然后，还要怎么样？

是要离婚吗？

百里静雨摇头：“……我不知道。”

她假装听不懂。

两人之间，又是久久的沉默。

百里静雨垂眸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只想跟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什么都不看不听不想，当做自己可以逃避一切。

曾经，回想起高三那年记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被人糟蹋过，绝望灰心之下觉得自己配不上傅清屹，那时候她对他说过她可以离婚，可以离开他，不需要他委屈自己，可是……

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

她没有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欺骗傅清屹这件事明明跟所谓的失去清白一样严重，或者说要更严重，可她就是无法主动说出可以离婚的话。

甚至在听懂傅清屹的暗示之后，连问都不想主动问出口。

她想，如果傅清屹直白地提出要求，说无法原谅她，说不爱她了，一定要跟她离婚，她肯定会同意的，因为她真的不能没脸没皮地缠着他。

她也愿意为自己隐瞒的事情付出代价，为自己曾经在感情中不纯的利用道歉，但她真的卑鄙得说不出主动离开的话。

她不愿意。

她真的不舍得。

年深月久，她对傅清屹的感情就像是一颗在心脏上安家的种子，抽出了苗，长出了叶子，打出花苞，开出了花……

这颗种子如今已经扎根这么深，说要拔掉就拔掉，那是伤筋动骨的大工程。

她承受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傅清屹起身：“走吧，先回去。”

总是坐在咖啡馆里也不是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了解，其他的他还需要想想，但先回家再说也不迟。

百里静雨连忙跟着站起来。

两人走出咖啡馆，走到傅清屹的黑色迈巴赫附近，百里静雨却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苍白着一张脸，犹豫地看向傅清屹低声询问：“我……能坐你的车吗？”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还愿意让她回去那个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