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苏星还在水里泡着呢,万一是什么调虎离山计,那苏星又不会武功,不是惨了……
这么一迟疑,前面的人影已经消失的更远,再不追就根本来不及了。
此时苏婉之手上只剩下一根银簪,想也没想,苏婉之就手将银簪狠狠掷去。
不得不说连日来对着木桩人形练习还是有效的,银簪稳稳朝人影射去,对方似乎发现了苏婉之投掷而来的银簪,略略侧身看了苏婉之一眼,紧接着身影一闪,便手脚灵活的钻进草木丛中。
无法确定有没有射中,苏婉之跟着也跃了进去。
没料到一跃进去,就再也找不到了,那人影像是一下子消失了一般,苏婉之左右看了看,又静听了一会声音,四周还是寂静悄然,她只好沮丧的得出结论……人追丢了。
好在那包里放的不过是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银子而已。
只当破财消灾吧。
叹了口气,苏婉之刚迈步想回去找苏星,鼻端忽然蔓延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血液的味道让苏婉之一下子敏感了起来。
难道她刚才其实是射中了?那个贼还在附近?
她猛然回身,草丛树林掩盖,只有隐约模糊的月光,看不清四周和脚下,血腥味依然在鼻子前端弥漫,淡,但也确实存在。
弯腰拾起一根木棍,苏婉之摸索着往前探。
走了好一段距离,血腥气息越发的浓郁,木棍也遇到了阻拦。
苏婉之小心谨慎的蹲□探手摸了摸,另一手做好了随时袭击的准备。
还有余温的,一根一根的,是……手指?
拨开遮挡着的草丛,苏婉之才看清,眼前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月光映照在男子的脸上,苏婉之可以清晰看见男子的模样,他紧闭着双眼,样貌很普通,一身儒生青袍沾染了些许污迹与血迹,边上掉落了一个背囊,几本书散落在地面,看样子是个书生。
——谁知道是真书生还是假书生。
为求安心,苏婉之用木棍把男子的手摊开。
男子的手掌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皮肤细白,只在指间有薄茧,能看得出,那是长期持笔造成的。
还真是个书生。
苏婉之松下口气,喊了两声:“喂……你醒醒,醒醒……还活着么?”
没反应。
又推了推那男子,对方还是毫无反应。
难不成已经死了?
手指搭上脉搏,苏婉之屏息了一会,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
那就还是活着的。
握着肩膀把人扶起,苏婉之刚想再试着叫人,一侧眼,察觉到有血自男子的唇角蜿蜒流下。
“喂喂……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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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小姐,这个要怎么办?”
苏星裹着外袍,哆嗦着手指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一脸惊惶地问。
“我也不知道。”
“那小姐你就把他拖了过来……”
苏婉之摊手,很理所应当:“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又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苏星很是不理解,自家小姐一向只对美人心软,这个男子的长相……虽说不丑吧,但也实在是平凡了些,简直丢到人堆里就找不着,只怕在路上看见,多看一眼也不会。要说平日也罢,现下她们是自身都难保了,哪还能救别人……但她还是犹豫着问:“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祁山上我们是和邓小姐同住的,断断不能直接把人带回去……更何况万一他就这么死了……”
那惨白的脸色在月色下越发的瘆人。
望天良久,苏婉之咬咬牙:“救都救了,也不能就这个弃尸荒野……”又沉吟了一刻,苏婉之道低声道:“有个地方……”
主仆二人一人抬腿一个抬头,走几步歇半天,总算在山庆之节结束之前把人从疏于把守的祁山下抬了上去,咬着地图,苏婉之拐进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里,踹开房门,将人小心轻放在床上,才气喘吁吁的坐下休息。
房间里的陈设很是风雅,绛纱珠帘掩在门前,窗帘纱幔随风轻舞,墙壁边挂了好几副一望便知是名家手笔的画作,一架绘着山河图的屏风遮挡住内间寝室,红木书案边堆了好些的书册。
苏婉之的指尖在书案上摸了摸,很干净。
这里看起来,就像个随时主人会回来的房间。
这是苏慎言在祁山上的院落。
容沂和苏婉之提过,苏婉之却迟迟没有敢来,触景生情多少会有,但毕竟此处她以前从未来过,痛依然,只是并非不能忍受。
她按着心口,大口喘息了几下,再不去看。
时间已经不早,再不走只怕就被发现了,苏婉之快速取过书案边的纸笔,简单写了情况,希望这位书生看后别在祁山到处乱跑,给人抓了包。
写完,苏婉之就带着苏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万幸,她们刚躺倒装作睡着,后脚邓玉瑶才满脸红晕的扭腰进了来,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第二天,苏婉之清早起来就让苏星带了一笼点心两人一同赶去了苏慎言的院子。
虽说对方也并不认得她,但毕竟是自己救的人,万一出了什么错,她总觉得要负起什么责任。
到了才发现,苏婉之之前的担心实在很多余,因为对方压根还没醒。
双眼紧闭,就连躺下的姿势和前晚都没什么差别。
“小姐……要不,我